端木羲和眉頭微微緊鎖,捏著阮輕艾的小手,用了許多力道。

阮輕艾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她睡得不踏實了。

端木羲和緩過第一輪痛楚後,緩了口氣,說道,“這丫頭什麼時候醒來,朕就什麼時候去!”

落痕一聽,坐上床榻揉揉阮輕艾的小臉,這種折磨誰能體會得了?

他又想她早點醒來,又希望爺爺能晚點去。又不希望這丫頭一直昏迷不醒,但又不希望爺爺一次次這般飽受痛苦的折磨。

這種矛盾,簡直要殺瘋了他。

太監急著跑來呼道,“皇上,太子殿下,二皇子還有惠妃娘娘帶著五皇子也過來了。皇上……”

端木羲和擺擺手,“叫那些人別進來打擾她,要是吵了她,朕拿他們是問。”

太監急聲問,“太子也不見?”

端木羲和哼哧,“朕還死不了!咳咳咳……叫他們別急著給朕送終!”

他竟然開始說胡話了!人之將死,任性幾回不算什麼。

太子和二皇子在大殿外靜候,鴉雀無聲,獨獨惠妃忍不住。

“皇上身體抱恙,理該由我在床邊侍疾,叫一個外人留在大殿內算幾個意思?把落痕給我叫出來!本宮倒要好好問問!他這是想謀朝篡位不成?”

落痕聽見聲響走了出來,第一眼,他對上了惠妃的視線。

三十多歲的嬌豔女子,眸光裡閃爍著超乎常人的野心。

惠妃身邊帶著不少兵馬,像是老早就已經預料到會有今天,早就做好了完全的應對之策。

惠妃強勢頂在落痕面前說道,“我要見皇上。落痕,你敢攔我嗎?”

落痕淡然道,“不攔。你要進就進。畢竟您是皇上最後一位嬪妃。”

落痕低頭湊耳,“皇上說了,您如此這般放心不下他,要不就隨他一同陪葬了吧?”

惠妃一愣,震驚抬眸,“你敢假傳聖旨?”

落痕哼道,“錢大學士就在堂內,隨時都能為皇上下旨。”

惠妃神色僵硬,終於軟了姿態,“既然錢大學士也在堂內侍疾,那本宮就不打擾了,本宮在這裡候著。”

落痕回眸,看向端木諄,走過去打了聲招呼,湊耳道,“還有三日。”

端木諄點了點頭,“知道了。”

端木諄又側身看向身旁的二弟,端木翔。

倆兄弟面容其實一點也不像,但端木翔和皇上更為相像,模樣就像皇上小時候,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端木諄每次看見端木翔,就忍不住拿他和落痕的容貌做比較。讓他比較氣餒的是,落痕長得像端木翔,不像他。

端木諄就一直給自己洗腦,落痕像的是他爺爺,不是端木翔。

可他心裡多半清楚,他在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