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言聞言後,垂著眼簾不語。

大問題小問題不是趙向西說的算,還是要看南疆世子爺的意思。

單單的與官運船有糾紛倒也不算大事,若是傷了世子爺,這涉及的可就上升到了兩國的政治層面,稍有不慎,必會引起戰亂。

容不得半分馬虎。

“劉叔。”駱言沖著門外喊道:“收拾行裝,一炷香後出發。”

趙寧與清月路上遇到劫匪,趕馬的小廝竟與那幫人是一夥的。被搶了個精光後,誰知那匪頭子腦子裡頭是不是充的氣,沒殺人滅口,反而矇住眼睛綁住手腳,將倆人扔在了京城趕往小葉城的必經官道上。

這路數……還真是奇特。

此時日落西山,唯一的一點溫度也早早的退了場。冷風吹的肆無忌憚,不算厚實的外袍被風一打就涼的透徹,血液似逆行倒流了一般。

趙寧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身子又往清月身邊湊了湊。

“主子……”清月聲音裡帶著哭腔。趙寧乃金身玉體,怎能受得如此之寒,恐她病情加重,勸說道:“得救之後,咱們還是打道回府吧。您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奴婢也活不成了。”

趙寧帶著濃重的鼻音,不以為然的道:“沒事,我有金龍護體,死不了。”

“您之前還說會一路會平安呢,可咱連康州城的地界都沒走出去就被搶了。”

“清月,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神仙也有打盹的時候啊,若本太子事事都能料事如神,幹脆支個攤子去算命好了。”

“……”強詞奪理。

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反駁著對方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了陣陣‘踏踏踏’的馬蹄聲,由遠逼近。以地面震動的頻率及響動,八成得有三四匹馬。

“主子,來人了來人了,我們有救了。”清月興奮的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奈何繩索綁的太緊,才撅了個屁股,又栽了回來。

清月也不氣餒,脖子伸向馬蹄聲的方向,放聲大喊。

“救命啊……來人啊……救命啊……”

喊了數聲後,馬蹄聲已漸近,然,並沒有減速的跡象。

緊緊跟在駱言身後的沐陽掃了眼右前方路邊求救的倆人,試探的問了句:“公子,咱們要不要停下了看看?”

駱言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夜色漸濃,天邊的星子黯淡無光,目光可視的,是兩個背靠著背席地而坐的少年,看不清楚輪廓。

收回視線,駱言面無表情的道:“與我何幹?”

“他們好像遇到了麻煩。”

“所以呢?”

沐陽抽了抽嘴角,心中忍不住腹誹,公子還真是冷血無情。

駱言側頭瞅了他一眼,哼笑了一聲,教育道:“多動動腦子,被人綁成那樣丟在車馬往來的官道上,這不是親等著被救,引路人上鈎。”

沐陽眨了眨眼睛,略一琢磨,頓時被點醒。

他“哦~”了一聲,尾音拖的長長。旋即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拍馬屁道:“還是公子聰明。”

“喂……停下來啊……有沒有愛心啊……”清月聞聲疾行的馬兒越過她們又漸行漸遠,急的哭出聲,想要掙脫開身上的繩索,奈何越掙紮綁的越緊。

“算了清月。”趙寧不知愁苦的開玩笑,逗她道:“八成急著去撒尿呢,別叫了。”

“主子……您……您怎麼……”清月氣的說不出話來。

不遠處,趴在荒草地裡目睹了一切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色無一不慘白。

“二公子為啥沒停下來?”甲男問。

乙男:“我咋知道?”

丙男:“現在咋整?要不要先通知老侯爺?”

甲男抬手用力拍了下丙男的腦袋,用瞧傻子的目光瞪著他,道:“這點破事都能辦砸,還想不想升官了?”

丙男委屈的揉著腦瓜子,問:“二公子停都沒停,更別說救人了,以他騎馬的速度,就算咱現在送太子殿下去追,怕也追不上了,第一步計劃就失敗了,還升啥官啊。現在你們說說,咱咋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