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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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低調的雙馬拉車在寬敞的官道上自北向南徐徐走來,車軲轆碾壓著路面,揚起陣陣塵土。
驅馬的小廝看起來二十歲左右,他面板黝黑,長的粗獷又結實,身上裹著厚重的夾襖,在冷風中,凍的瑟瑟發抖。
昨夜一場大雨過後,氣溫急降,明明尚未立冬,此刻,卻比冬日還要冷上幾分,奈何,馬車的主人卻不急著趕路,道是要看一看沿途的風光,只要在大雪來臨之前,走出北方即可。
小廝忍不住碎罵了幾聲。
“這他孃的,凍死個人。”
此刻,馬車內,粉面的俊俏公子正縮在一床頂厚實的被子裡,渾身上下只餘一個小腦袋露在外面。
圓溜溜的杏眼黯淡無光,精神也是萎靡不振,整個人懶洋洋的,看起來不算好。
清月擔憂的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
“呀,怎麼這麼熱?”
趙寧歪頭躲開她的手,翻了個身,臉朝車壁。她吸了吸鼻子,撐著眼皮怏怏的道:“八成昨夜被折騰的,無礙。”
“主子,要不,咱還是回去吧?”清月跪在她身邊央求著道:“莫把小病不當事,什麼都沒您的身子骨重要。左右咱走的並不遠……”
“清月。”趙寧怕她絮叨個沒完,忙開口打斷,“早上買的話本子,你給我念幾頁唄。”說著,雙臂支起身子坐了起來,以表示自己確實無事。
清月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見她眨巴著水汪汪的無辜大眼睛,腮幫子鼓的似條小金魚,又是撒嬌又是賣萌,最終,無奈的嘆了口氣。
到底是敵不過她,罷了罷了,好在燒的不重,到了下個鎮子再找個大夫瞧瞧。
清月先是給她找了個暖手爐,這才翻出話本子,面無表情的念起來。
“得,別唸了,比經文還難聽。”趙寧不滿的嘀咕了一句,半撐起身子搶過她手中的話本子,打算自己看。
清月心神不安,總覺得趙寧太過任性。小葉城在數千裡之外,這一走,往返至少也要兩月餘,且不說路途多遠,她身份特殊,萬一遇到危險了怎麼辦?
“主子。”清月試圖再一次勸說,“不若我們給宮裡捎個信,皇上那麼疼您,想必也不會怪罪。”都已在路上了,阻止肯定是不可能,只求多帶幾個人手,護一路平安。
“清月,你瞧瞧你,一路上都是愁眉苦臉的,本太子又不會給你拐賣了,怕啥呢?”
此次出來,實屬難得,她又怎會自投羅網?
趙寧掀起車簾子,雙手搭在不算寬的車窗上,她下巴擱在疊加的手背上,微微揚起頭,深深的吸了一口寒氣。
“啊……自由的味道。”
駱言的生物鐘向來準時,哪怕昨夜與負責皇商的官員喝到醜時,今日,也一如既往的在卯時起床。
他並非是個自律的人,很多習慣都是被迫養成。到了小葉城以後,祖父對他嚴格的超乎常人,不過也正因如此,才成就了今日的駱言。
剛剛洗漱妥當,管家劉叔便匆匆而來,道是小葉城來人了。
“來人?”駱言又確認了一遍。
“是。”
駱言面色凝重的抓過六角衣架上的外袍邊走邊穿。
離開小葉城時,他曾叮囑過趙向東,五日一封書信,無論有無大事發生,必風雨無阻。
而上封信是三日前,時日不到,卻直接來了人……
“公子。”趙向西見駱言從後堂走過來,忙上前一步,不等他開口問,率先道:“海運上的三條船與官運船撞到了一起,我們損失慘重……”
趙向西乃趙向東的胞弟,倆人均為他的左膀右臂,此次他親自來,想必不單單是撞船那麼簡單。
“說重點。”駱言大步上前坐在了首位。
趙向西也沒客氣,坐在了他的下手位,繼續道:“倆船起了沖突,我們打傷了人,不巧的事,傷的人正是坐官運船出來遊玩的南疆離合王的世子爺。”
“南疆世子爺怎會在我北燕的官運船上?”
“不知,尚未查明。”
“傷的如何?”
趙向西嘆了口氣,“也不知,不許我們探望。當時情況混亂,官運上的人二話不說上來就是打,我們純是為了自保,而且,都知這些是官爺,以防禦為主,沒人記得傷過誰,所以我猜測,應該沒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