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慢慢收緊,眼瞧著趙寧的掙紮幅度慢慢變小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低吼身。

“你去死吧。”

清月雙手持劍,不遺餘力的刺向李章文。

李章文後腦勺像是長了眼睛一般,就在劍尖馬上要刺到他時,他側身一個閃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回身,雙指捏著劍身,一個用力,斷了的劍尖直直插進了清月的喉嚨。

清月驚愕的瞪大了雙眼,她還保持著舉劍的動作,緩緩的低下頭,當看見自己的衣襟上噴灑而出的鮮血如同開出了一大朵的妖嬈牡丹時,下意識的哼唧了一聲。

“主子……”

趙寧見狀,也顧不上自己的脖子,她伸出手,半長的指甲抓向李章文的眼睛,伴隨著一聲尖叫,手指甚至感受到了眼珠子的濕潤。

趙寧從地上跌跌撞撞的匍匐著爬行,像個咿咿呀呀剛會雙膝爬行的嬰兒。

她喉嚨中像是卡著一根魚刺一樣,怎麼都說不出話來,只能發出幾個單調的音節。

“啊……啊……”

眼淚逆流成河。

“主……主子……”清月仰面躺在地上,眼角的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而落,她闔了闔嘴,想要說什麼,又喊不出聲,最後,似用了全部的力氣,才吐出了幾個音節。

“奴婢……奴婢下輩子伺候您!”

此時,唐鰲派來的十幾名刺客已至,就在李章文摸索著要再一次對趙寧痛下毒手之時,被其中一人揮劍擋開。

李章文也不戀戰,迅速竄向了樹林裡。

黑衣刺客們自然知道誰輕誰重,並沒去追,他們抓住趙寧的胳膊強行將人從地上拉起,看也不看清月一眼的直接將人拽上馬。

“不走……我不走……·清月……·嗚~清月姐姐……”

清月抽搐著,又噴出一大口血,潔淨的面容上此刻血跡斑駁。咽氣前,她嘴角扯了扯,想說:“下輩子,別生在皇家了,你就當我妹妹,我疼著你,不讓你受一點點委屈……”可這些話,只能藏於心底,或許有一日,託夢給她吧!

駱言等在城外的樹林裡,他揹著手,繞著馬車轉了一圈又一圈,焦急難耐。

“這個時辰了,怎麼還沒來?”

不是不想親自去接,趙峴派的探子將他盯的死緊,稍有風吹草動,便會洩露,所以,只好先假借出門談生意,將趙峴的視線轉移。

“公子,您別轉了,轉的我頭都暈了。”沐陽嘴裡叼著根草,厭煩的背對著他而站。

不是不急,可越是著急,越是心煩意亂。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說罷,駱言也不等沐陽,一個人駕著馬,急急朝城門方向而去。

遠遠的,他便聽見了冷硬的兵器相撞的乒乓聲,緊接著是女子的哭喊聲、嘶豪聲、以及男人的怒罵聲。

駱言劍眉緊斂,他身子前傾幾乎貼在了馬背上,重心放低,旋即朝著馬屁·股用力的甩了一鞭子,馬兒吃痛,跑的更是瘋狂。

待他趕到之時,正碰上趙寧被人擄上馬。

以他的功夫,平日裡以一敵十尚不為過,更何況是此刻。

地上的姑娘,一個瞪大了雙眼嚥了氣,另一個扶著樹幹想要起身卻又栽了回去,奄奄一息,而他當做妹妹一樣保護的女子,此刻,被人劫持於馬上,水潤潤的眸子空洞洞,了無生息。

他體內蘊藏的能量瞬間爆發,也不過是幾個眨眼的功夫,地上橫七豎八的躺了一片屍體。駱言的臉上、身上、袖子上,均是沾了腥臭的血。

他滿目心疼的抱著已經哭不出聲音的趙寧,輕輕拍著她的背脊,哄著道:“寧兒,不哭了,言哥哥來了。”

趙寧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清月身上,她抬起手,眨眼間,又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