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紫鳶極為配合的將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倚靠在了秋雁的身上,她面色極差,帕子掩著唇角悶聲咳了幾聲。

趙寧慢趙峴一步的被他扯著往前走,她回身望了眼,視線正好撞上薛紫鳶投過來的狠辣目光。

那股子幽怨與狠毒不加任何的掩飾,與方才面對趙峴時的弱不經風判若兩人。

趙寧愣了一下,當面前的薛紫鳶與記憶裡語言惡毒行為陰狠的女子合二為一時,趙寧烏黑的杏眼精明一轉,一個主意油然而生。

她邪魅一笑,旋即,拉住趙峴,勸說道:“薛小姐看起來不太舒服,她畢竟是薛寒之女,大老遠的從京城跑來找你,連門都不讓進,委實說不過去,哪怕你不喜歡,好歹讓人進去歇歇腳,找個大夫看看身體啊。”

趙峴斜睨了她一眼,毫不留情的拒絕道:“府內沒房,她若去了,我只能與你睡一處,你若同意,便同意她進府。”

趙寧:“……”

趙峴:“不同意?那我們走吧。”言罷,又拉起趙寧的手,將將邁出去一步,又被趙寧扯住。

“我是真覺得她可憐,哎~”趙寧無奈的嘆了口氣,默了一瞬,又大無畏的道:“走吧,把她接進府裡吧。”

沒有房間?糊弄鬼呢?趙寧才不信,不過當務之急,還是把人搞進去再說。

倆人又折了回去,站定後,見趙寧不說話,趙峴只好道:“先進去吧,看好病了你再走。”

趙寧:“……”說話就不能委婉點,生硬的跟誰欠了你銀子似的。

薛紫鳶聞言,立刻露出了笑顏,她委身,對著趙峴福禮,感恩的道:“民女謝過王爺垂簾。”

“不是本王垂簾,是她可憐你。”

“……”趙峴還真會給她拉仇恨,不過,歪打正著,卻是她想要的結果。

怕火候不夠,趙寧又演了一出。

她身子一歪,輕呼一聲,眼瞧著要摔倒在地,趙峴眼疾手快的攬住她的腰身,透過薄紗四目相對的那一剎那,趙峴明顯感覺到了她身子微微的顫抖。

像是極力隱忍著笑意。

趙峴無奈的勾了勾唇,眼內滿是寵溺,旋即彎腰,公主抱了起來。

“鬧什麼?”明明是一句斥責的話,可由趙峴口中說出,卻是藏不住的甜蜜。

趙寧雙手環著趙峴的脖子,側臉貼著他的胸膛撒嬌的蹭了蹭,她歪頭,斜瞟了一眼薛紫鳶,見她面上雖然強裝著鎮定,可握緊的雙拳,氣到微微顫抖的身子,知道這法子管用了。

以她善妒的個性,連穿了同樣顏色款式的衣服都要動手打人的主兒,不信不厭惡自己。這樣一來,薛紫鳶巴不得趙寧離開趙峴。

那麼日後,找她幫助自己離開,想必她一定會同意。

趙寧甚至看見了曙光。興許是高興的一時得意忘形,竟然第一次在趙峴跟前亮出了女聲。

她端著蘭花指,輕輕戳了戳趙峴的下巴,嬌柔的道:“王爺,輕著點,人家可是有身子的人呢。”

當她發出第一個音節時,趙峴整個人已經愣在了原地。那聲音貓兒一樣抓人,帶著點小奶音,尾音兒卷兒似的,勾起了他塵封在心底的記憶。

趙峴垂眸,愣愣的望著懷中故作姿態的女子,微風輕拂,吹起幃帽上的紗幔,露出她一雙狡黠的杏眼,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像是蝶翼一樣靈動。

他遲疑的開口問:“你方才說什麼?”

趙寧哪裡記得方才用了什麼聲音說話,裝模作樣的又抬手戳了戳他的臉窩,用只有倆人能聽得見的聲音輕嗲道:“裝個屁啊!”

一旁的薛紫鳶實在看不下去,帕子一甩,率先進了屋。

看戲的人走了,趙寧也沒了演下去的慾望,她握著拳頭捶了捶趙峴的胸膛,兇巴巴的道:“放我下來。”

“你方才說什麼?”

“我讓你放我下來。”

趙峴已經沒了耐心,他亦知道,以趙寧的個性,必會抵死不認,遂也不廢話。

抬腿,抱著趙寧,大步的直接回了她的院子。

清月見剛走沒多久的人又折了回來,忙放下為趙寧縫制的新衣裳,邊走邊問:“王爺可是落了東西?”見趙寧亂蹬著雙腿,又是踢又是踹的,覺的不對勁兒。

“這……這是怎的了?王爺,主子還懷著身子呢,這樣亂動會動了胎氣……”話音未落,趙峴低沉沉的一句怒吼聲響起。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