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別叫,是我。”

趙寧聽著熟悉的聲音,僵硬的身子慢慢舒緩,她不敢置信的回過頭,詫異的仰頭望著笑容隱匿在黑暗之中的男人,那一句‘言哥哥’脫口而出。

“真的是你?”

趙寧像漂泊於汪洋大海中的一隻孤船,終於見到了彼岸,她高興的伸開雙臂一把環住了駱言的腰身,側臉貼著他堅硬的胸膛,感受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興奮的險些叫出聲來。

“言哥哥,你是來接我的對不對?”

駱言被趙寧突來的舉動嚇的一時忘了動作,他雙臂僵硬在半空,不知該放到哪裡。畢竟,知道趙寧是女人,且又是皇上與祖父為他安排的妻子後,對於她的感情,心裡上多多少少都會有些變化。

“寧……寧兒……”駱言結巴的喚了她一聲,見趙寧仰起頭來,睜著一雙水潤潤的大眼睛,幹淨又純潔,一瞬間,對於腦子裡‘男女授受不親’的那些個齷蹉想法感到羞愧。

他笑了笑,像個寵溺的兄長一樣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溫聲道:“願意跟我走麼?”

“願意,我願意。”說著,趙寧放開了他的腰,主動牽起他的手,扯著他一邊往前走一邊道:“我們快走,萬一被趙峴那個死變態看見,必定逃不掉。”

剛剛舒緩下來的人,又因趙寧的動作而僵硬了幾分。

她的手,小小的、肉肉的,許是在外呆的久的原因,涼涼的,握起來極為舒服。

他動作慢半拍的跟在她後頭由著她帶著往前走,視線呆呆的定在她倔強的背影上,根本挪不開。

花街柳巷去的多,胭脂水粉也聞過不少,從未有一個女人像趙寧這樣,幹淨的不染凡塵,像是遺落在人間的仙子。

甚至他自己都未曾發現,心髒漏掉了半拍,以至於整個心跳都亂了節奏。

‘砰、砰、砰’,密如鼓點。

沒人注意到,不遠處,藏匿於暗處的身形料峭的男人,目光始終注視著趙寧的一舉一動。

當他看見那個厭極了自己的小小姑娘撞進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並企圖逃離開自己時,積壓於胸腔內的怒火終於剋制不住,像是火山岩一樣,瞬間爆發。

他走了出來,擋住了石徑小路的出口,聲音猶如千年寒·冰,沉聲道:“私闖本王的住處,駱言,你好大的膽子。”

突來的一聲低呵嚇的趙寧一愣,她驚恐的看著趙峴,身體下意識的想要往駱言的身後躲,求救似的喚了聲‘言哥哥。’

駱言上前一步,一手護著趙寧將她往自己的身後藏,直視著面如羅剎的男人,輕松的道:“想打架?奉陪到底!”

以後,關於趙寧的事,他絕不會再讓半分,哪怕祖父不曾交代,他亦如此。

趙峴聞聲,冷嗤一笑,鄙夷的不加任何掩飾。

他一邊往前走一邊道:“正有此意。”

不過是眨眼間,倆人已赤手空拳的動起手來。

掌心生風,猶如兩條蛟龍,哪怕沒有武器,亦是招招致命。

趙峴不遺餘力,拳頭直擊駱言面門,駱言防著他雙腿的動作,上頭便慢了半拍,一時不察,側臉生生受了一拳,火辣辣的,好像沒了知覺。

趙峴冷笑,道:“不自量力。”

駱言側身躲過他的桎梏,回了一句:“不自量力也會拼盡全力。”

肉搏聲此起彼伏,聽的人驚心動魄。

倆人的對話仍舊不斷。

“既然不能娶她,為什麼還要讓她懷上孩子?”說到此,趙峴的面色更冷,拳頭像是被施了咒,每一下都要打在實處。

駱言被逼的節節後退,仍舊不肯服輸。

他聽著趙峴的質問,心想,八成趙寧真的讓他當了便宜爹,一時間,也不知是喜是悲。不過,趙寧能第一時間想到他,還是歡喜的。

駱言沒反駁,直言道:“康平王怎知我娶不了她?”

“你憑什麼娶她?”

“憑她是我孩子的娘,我是她孩子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