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坐在沙發上喝水的成則衷偏了偏頭,用“請你解釋一下你這種行為”的眼神看著靳哲。

靳哲理直氣壯地揚眉,到成則衷身旁大馬金刀地坐下,一副要護食到底的架勢:“我不插一腳你差不多已經讓她進屋了吧,小,成,生?”

成則衷帶著兩三分笑意道:“我讓誰進來房間,你現在還管不到吧,靳少?”

靳哲心道“我看中了的別人誰都別想碰”,面上卻也粲然揚起一笑:“遲早也要管到,現在多添這一樁,何必呢?情侶間吵架就愛翻舊賬,少一筆是一筆啊。”語氣之自信彷彿認定成則衷是他囊中之物。

成則衷對他這番大言不慚不做評價,只客客氣氣下了道逐客令:“現在靳少既然如願攔住了人,請回自己的房間去吧。”

靳哲故意欺身過去貼著成則衷,壓低了聲問:“要是我說不想走呢?”

成則衷放下手裡的瓶子淡定地笑了笑:“靳少的耐心這就耗盡了?”

無論成則衷有沒有那個意思,靳哲從這口吻中多少聽出來幾分輕蔑和嘲諷,其實他不過是起了點試探和捉弄成則衷的心思——可惜沒能順利看見對方亂陣腳的樣子反而被按住了尾巴,只好斂起輕佻姿態大為無奈地往沙發上一歪說:“自然是玩笑來的嘛!昨天沒睡飽,現在這麼夜了,我都好眼瞓1。”

成則衷好笑地看著他:“哦,原來還是沒睡好嘛。”

靳哲撇撇嘴,半仰著腦袋的姿勢顯得眼尾上挑的弧度尤為慵懶:“是啊,這樣你得戚2了?”

成則衷不介面,只溫和大度地說:“所以你應當洗個澡接著就舒舒服服上床補眠——要是當真不想走,反正我這裡有兩個浴室,也有沙發床。”一句話就將綺情扼殺在了搖籃裡。

靳哲抬手蓋著半張臉悶笑,又揉了揉眼睛:“怎麼好像收留流浪漢……好啦,我返自己屋裡睡,早唞……唔,晚安。”有時他說國語要麼是習慣使然要麼是嫌表述得不盡他意,常會夾些粵語或外文,現在真的困了大腦更是偷懶,好在成則衷倒是理解無礙。

“晚安。”成則衷看著站起身的靳哲說。

接下來的兩天行程分別安排在一座小海島和一座海港小鎮上,岸上全部自理,郵輪關閘前返回即可。

到小海島那天分明是應該享受碧水金沙的,可上島的時候成則衷還是穿了長褲一副並不打算玩樂的樣子,好像單純只是下船來找找腳踏實地的感覺。

靳哲疑惑地問他難道不覺得熱,成則衷才淡笑著提起褲管露出小腿給他看了眼:“只是擔心嚇到小孩子。”——船上有不少攜子出遊的家庭。

靳哲看到那些仍然觸目驚心的創傷痕跡心頭一緊,成則衷的恢複期……大概比他想象的還要難。

一瞬之間靳哲很有沖動想問問成則衷到底是什麼樣的意外害得他這樣,但見成則衷神情雲淡風輕,靳哲決意還是不要敗他心情,便沒有開口。

愜意悠閑的兩日很快過去,接下來的這一天又是海上巡遊,郵輪正前往下一站x國的島,抵達之後將在港口內停留到當天晚上八點。

晚間靳哲和成則衷一起在冰雪劇場觀看了花滑表演和冰上舞劇,散場後靳哲居然就收了玩興與成則衷一道回15層,還賣關子道:“有驚喜遲些要給你,晚上早些睡養養精神。”

成則衷站在自己門前眸子微轉看向他:“準備了什麼?”

靳哲摸摸下巴神秘一笑:“隱藏線路,額外專案。”

說著便笑眯眯上前來拿過成則衷手中船卡替他刷開了房門順勢就把卡收走了:“請進~”

成則衷莫名其妙就失去船卡x1:“拿我卡做什麼?”

靳哲做強盜做得正大光明,還將卡亮給成則衷最後看了看:“到時我來親自提供叫醒服務啊,good night~”說著抬腳往隔壁走去。

成則衷長眉一動:“你知不知道有些起床氣厲害起來是會想殺人的?”卻全然不擔心靳哲是否會半夜偷襲對他不軌。

靳哲哈哈大笑:“我很溫柔的——還有,殺人犯法啊,小成生。”語畢已經進了自己房門。

……

成則衷聽見動靜醒來時天剛矇矇亮,而且他發現了一個異樣——照理應該仍在全速前進中的輪船似乎減速了,行駛平穩。

靳哲正用手機照著路輕手輕腳地上樓來,還想著先別把成則衷吵醒,一抬頭卻見成則衷早已經自己坐起身悄聲無息地望過來,倒把他給嚇得差點跳起來:“你睡覺也太警醒了吧!”

成則衷見靳哲這樣子好像只全無防備就被踩了尾巴的貓,睡眠被打擾的不爽不由減輕了幾分:“嚇到你了?不好意思。”

你抱歉的腔調會不會太愉快了些!靳哲無語。

成則衷下了床,走到衣櫥前背對著靳哲開始找衣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