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成則衷起床打理好自己之後不久,門鈴就被按響了。

他開啟門,靳哲就站在門外,笑欣欣道:“去吃早餐?”看起來居然還挺神清氣爽的。

成則衷眼裡帶笑打量著好氣色的靳哲:“精神不錯,看來靳少比我想得要有氣量。”

靳哲心道,怎麼說也是年輕後生身體底子好,否則照昨晚那樣失眠了大半夜,今早起來肯定無厘神氣、面色鬼咁差了,哪來的精力還能按習慣去慢跑道晨跑——現在都已經沖過涼來撩你了。

“原來小成生心裡我這樣輸不起?”靳哲故意委屈地嘆了一聲,“等遲一些你就會曉得我可不單單是氣量好。”

成則衷提起嘴角:“走吧,去吃早餐。”

今天仍是公海巡遊日,船上給乘客們提供了足夠豐富的消遣,各項表演也比昨日的更為盛大精彩。

在午餐之後成則衷回過一次艙房,發現房間內的鮮花被換過了。

一束綺麗的藍鳶尾靜靜在玻璃花瓶中展現著優美姿態,花瓶前擺著一張精緻卡片。

頂級套房區的每一間客房內都擺放有鮮花用以裝飾,且每兩天更換一次,按理來說該是明天換才對。

成則衷走過去拿起那張卡片,只見上面用繁體中文寫著:

若你似火就愛肆意燒灼,盡管用你酷烈懷抱熔掉我;

若你似冰,我亦不介意你低溫,最好你冷到刺骨。

成則衷看完了並沒有什麼反應,手指一動已將卡片輕輕扔回了桌上。

……

時間到了晚間22:00,在3層的冰雪劇院有一場發光派對正在舉行。

靳哲問成則衷有沒有興趣去玩,左右也是閑來無事——整個半天他都完全不提藍鳶尾和那張卡片,彷彿根本與他不相幹。

靳哲自己都不提,成則衷更沒有理由主動說起,但他還是頗為爽快地點了頭願意同靳哲一起去那場不出意外絕對熱鬧非凡的派對上找些樂子。

他們來到冰雪劇場時——其實是個巨大的下沉式真冰舞臺——派對已具雛形,現場燈光全暗,只有一片斑斕的、教人眼花繚亂的熒光的海洋,鐳射燈遊走著,倒很有幾分rave的味道。

人群基本由年輕人構成,他們大多穿得有型有款,臉上、手上、任何裸露的面板上甚至衣服上都可能有著各色夜光塗料恣意揮灑的痕跡,有些人還戴了造型新潮的熒光墨鏡或其他熒光材料製作的配飾彰顯個性。

因為入場要求身上一定要有些發光的東西,成則衷便在入口處用熒光塗料隨意在手臂上抹了條長長的曲線,乍看有如一條盤纏著的蛇;靳哲則是拿寬刷子飽蘸了塗料豪爽地往衣服上刷了十分狂野醒目的一道。

冰場上一片區域被伸縮隔離帶拉起的屏障圈了起來,暖場的雜技演員們正在表演,他們在明快的音樂節奏中盡情炫技,身上穿著的ed點綴的服裝以及表演中所使用的發光道具在陰影中製造出重重光的波暈,觀眾之中掌聲不絕。

隨著兩位表演者藉助道具噴吐出兩道妖異的藍色火焰,雜技團撤出了,而身穿熒光演出服的舞者們悄然進入了黑暗的舞池——

配合著他們的出場,dj將音樂無縫切換成了帶有迷幻色彩的電音。

舞者們在此起彼伏的捧場聲中力道十足地跳著帥氣震撼的齊舞,奇幻炫目的視覺效果將派對徹底啟用。

人群的歡叫聲、口哨聲、搖晃的鐳射燈光束與強勁的音樂節拍混雜在一起,交織成了一副持續升溫的狂熱場面。

一切都開始變得光怪陸離起來了。

成則衷和靳哲暫時站在冰場邊緣的高處望向舞臺,靳哲正兩手插袋合著音樂用身體小幅度地打著節拍,他笑覷了成則衷一眼問道:“是不愛蒲還是慢熱?”

成則衷似笑非笑搖一下頭:“都不是。火候到了,下去麼?”

靳哲無比自然地拽住他手,彷彿理應如此:“來啊。”

嗨翻全場的舞蹈結束,舞者們將舞池邊的伸縮隔離帶也全部收起帶走,人們歡呼著湧入了舞池,成則衷和靳哲也彙入了人潮之中。dj適時地又換了新曲,將氣氛持續帶高。

人群在熱舞中狂歡。

靳哲深諳享受夜蒲之道,一副大玩家派頭,在舞池中就像是個天生的發光體。

大膽的年輕人很多,無論貼過來想與他共舞的是男是女,統統得趣,卻也統統得不到靳大少爺多於30秒的注意力。

靳哲在笑,他的笑其實很迷人,當他柔韌的身體遊刃有餘地與他人調著情時,投向成則衷的眼神卻是那樣直白熱情,教人無可迴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