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斷刺(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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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冶嘴上說要戰到天明不讓睡,到底還是知道適可而止,沒敢把成則衷折騰狠了。
成則衷似乎一直等著結束似的,任務完成就毫不耽擱地要去浴室。
戎冶知道成則衷不會在辦過事的床上睡,但沒想到事後抱著成則衷的腰試圖在床上多纏綿個一時半刻說一會兒會幫他清理也不成——直接被一巴掌抽到一邊去了。
成則衷面無表情下了床,扶也不讓扶,手指點著他沉聲警告:“不準進來。”然後帶著一身低氣壓獨自走進浴室把門關了,裡面很快響起往浴缸裡放水的聲音。
戎冶被正中紅心地打擊了,自帶陰影線地坐在床上特別想點根煙來思考人生:不是吧我活兒真的差到阿衷直接翻臉無情嗎???
其實他還是有點兒覺悟,剛才那場性事肯定是他更為享受,但看成則衷的態度,恐怕不是誰更爽的問題——是根本只爽了他一個。
戎冶一點點回想,過程之中,成則衷除了最初說過幾句話之後就一直很沉默,喘也是安安靜靜地喘……而且除了被口出來的那一回,好像也沒有再射過。
他後知後覺地惴惴起來,跑到浴室門前敲了敲,放柔了聲音問:“阿衷,你還好嗎?”
“我一會兒睡隔壁間房,”成則衷的聲音聽起來如常,非要說就是帶了絲睏倦,“這兒你收拾,該處理掉的東西都處理掉,然後你愛睡哪兒睡哪兒。”
戎冶欲言又止。
“我要一個人睡,”成則衷像是知道戎冶想的什麼,把重點強調了一遍,然後頓了頓還是稍為安撫道,“不會早上一醒就踹了你,不用瞎想。”
戎冶心裡又是空落落又是甜絲絲,說不清喜悲地嘆了口氣:“知道了。”
……
其實戎冶很想讓成則衷從雅洲綠地搬出來。他確信那間公寓裡還有靳哲留下的痕跡,而且一想到那兒是他們倆共同生活過的地方,戎冶心裡就是一陣難以平複的妒意;再想到當初是自己強行斷了成則衷和靳哲後路把人搶了過來而非成則衷自發與靳哲斷絕,他又不可避免地氣虛。
他當然希望成則衷能直接答應搬進檳源,但又覺得不該魯莽冒進,於是先嘗試性地提出讓成則衷每週能有幾天過來住,就把這兒也當作自己的一處居所、第二個家。
戎冶還一再保證,成則衷不願意被打擾的時候他絕對不作出任何形式的騷擾——成則衷不在時房子裡他最大,成則衷來了那這裡就是成則衷最大。說完這些他跟等彩票開上億大獎似的期待著一個肯定回複,神情又是虔誠又是緊張。
成則衷淡淡地問:“這件事的必要性是?”
戎冶頓時有幾分洩氣,默了默才用有些悶悶不:“我希望你生活裡跟我相關的事物越多越好,把閑雜人等的痕跡通通都覆蓋掉。”
這話說得已經非常明白了,戎冶的佔有慾昭然若揭,成則衷看了他一眼,然後仍然平靜地開了口:“知道了,會考慮。”
——沒人回自己家還得提前申請報備的,所以成則衷來的那一天,戎冶事先並不知道。
那時戎冶去嬰兒房看戎其朗,正趕上戎其朗睡醒,不過睜眼之後不知怎麼一直在哭,已經排除餓了尿了難受了等種種因素,保姆抱起來哄了一會兒還沒哄好。
戎冶看得笑了,伸手把兒子接過來:“估計是想出去轉轉了,我抱他在房子裡走走吧。”
他一臂託著嬰兒的屁屁讓其自然地靠著肩頭依偎在自己胸前,將掌心覆在嬰兒背上防護,同時有節奏地輕拍,邊慢步走著邊柔聲哄,從樓上溜達到樓下。
成則衷進入大門,勞拉歡迎了他,然後沒走幾步就望見了戎冶穿著家居服抱著兒子“散步”的身影,嬰兒抓著爸爸的一根手指頭,口中正咿咿呀呀,而戎冶在愉快地低笑,好一副柔情場面。
成則衷沒有再接近,他停駐在原地,第一時間就想起了多年前所做的那個夢,夢裡戎冶搭著他的肩膀望著不遠處的妻兒,笑著說夫複何求。
那種身為多餘者的感覺竟然經年未改,使得成則衷的神色之中鮮見地産生了一絲迷茫——也許我從一開始就不該讓事情走上這條軌道,原本……我和他至少能有一個人真的快樂。
勞拉不明白為什麼成則衷頓住腳步,低聲詢問:“成先生?”
戎冶好像突然之間有所感應,轉過身望了過來,臉上猶帶著笑痕,可與成則衷目光相觸的那一剎那,他一下子笑不出來了。
成則衷站在那裡,分明看起來是恬淡寧和的表情,戎冶卻從那雙眼眸裡準確無誤地讀出了深海般的孤寂與壓抑,繼續定睛凝望,他在其中隱約看見了一片巨大而模糊的陰影,有什麼正向著海底緩緩墜落——那片海終於將他也吞沒,他一下子被冰冷的深藍浸得清醒過來。
戎冶意識到眼下有個嚴重的錯誤正在發生,他根本不該讓成則衷目睹這一幕的。
他有些著慌地把孩子交給跟在身旁的保姆,快速交待了一句“抱回去”就朝著成則衷大步走去:“阿衷!”
戎冶的腳步有些急,因為他有種下一秒成則衷就會扭頭離開的強烈預感,這預感教他提心吊膽——但好在成則衷只是看著他走過來,腳下並沒有挪動。
孩子一離開戎冶就又哭了起來,雖然哭聲漸遠但還是傳了過來,直教戎冶頭皮發緊,他控制著自己一眼也沒有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