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冶已經完全僵成一塊石板,成則衷的語氣和神情如此認真,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他確信無疑如果他說“不”,那麼不僅接下來他就得麻溜滾回隔壁,而且往後這個問題……就真成老大難了。

從生理角度講,戎冶一萬個拒絕被另一個男人的家夥捅——換作是其他人膽敢對他說“你躺下讓我上”,恐怕這會兒都已經被他打得快斷氣了;從心理角度講,那就更加不能接受,天知道stag night的那回他是下了多大決心才強迫自己犧牲一次換得成則衷的不離開——結果成則衷還是騙他的,而且,那場不堪回首的性事實在給他留下了難以一笑而過的心靈創傷。

戎冶不願意,他從腳趾頭到頭發絲都在抗議!可是他難道要賭一把此刻將成則衷推開會是什麼後果嗎?哪怕成則衷翻臉的機率只有千分之一?

他不會,他不敢。

算了,至少這次阿衷願意做前戲吧。他苦中作樂地自我催眠,妥協地、逃避地閉上了眼,無意識地咬緊了牙關,把成則衷想象成一套比較溫柔的刀俎。

成則衷已經將他的底褲半褪,狎邪地揉捏了兩下他結實而富有彈性的臀肌。從未有過此等體驗的戎冶猛地一個激靈寒毛直豎,想開口講句俏皮話,比如“阿衷,一會兒記得多親親我”什麼的給自己寬寬心,但舌頭已然僵硬得不聽使喚,只得作罷。

也就是這一刻,他才瞿然憶起,關於這種經歷的陰影成則衷恐怕更要深重過自己,一時又添愧悔與黯然。

戎冶這廂內心戲不停,成則衷卻停了下來。

戎冶困惑地睜開眼,下一秒就陡然被抓住了下身要害:“!”

“我說一句要上你,真是比淋你一整桶冰水還管用,”成則衷眼神是涼的,冷謔著松開了手,“分明已經不情願到一點性致都沒了,為什麼還不拒絕?”

“阿衷……對不起。”戎冶低低道。

“對不起什麼?”成則衷冷冷地問。

“對不起,曾經那樣對你……我混蛋,”戎冶垂下頭追悔莫及地說,“你會不願意完全是理所當然。”——所以我選擇堅持完這場考驗,如果這樣能夠消解一些你的陰影的話。

成則衷抿著唇沉默地看了戎冶良久,久到戎冶心裡開始打鼓,才終於開了口:“你最好是真的懂了。”

戎冶用力點了點頭:“真的。”

成則衷動作算不上溫柔地幫他把襟懷大敞的浴袍扯了一下:“不想做了就穿好。”

戎冶當然不捨得就這麼認了,看著成則衷溫和了幾分的眉眼,他心中又是遏止不了的一陣情動,嘴上沒守住把門一下子脫口道:“誰說不想!我想得都要瘋了!”

成則衷涼涼地瞧著他。

雄性生物一旦真正慾火焚身起來,面子是說放下就放下,戎冶故作可憐地嘆一口氣,大膽發浪、挨挨蹭蹭地搖尾巴求歡:“好阿衷,給我一次機會吧?”成則衷沒有立時推開他,又給了戎冶莫大鼓勵,他不斷在成則衷唇上臉龐上落下情濃的吻,呢喃著問:“好不好?阿衷……”

——說實話,戎冶自己想都沒想過有朝一日他居然能這樣半點不扭捏、無師自通地跟人撒嬌賣痴,於他來說,“性”在從前就是件唾手可得的事,根本用不著他求,事實上他也確實沒這經驗;然而在道行高深又軟硬不吃的成則衷面前,他什麼遊刃有餘的花招什麼所向披靡的氣勢都使不上,幹脆還是用最樸實最坦誠的軟磨硬泡大法,也許還能纏得成則衷不耐煩到改變心意。

戎冶磨了有多久,成則衷就緘默了多久,最終皺著眉道:“別讓我後悔心軟這一次。”話音未落就被喜笑顏開的戎冶擁住,然後是令人無法招架的熱情且深長的一吻。

戎冶特別迷戀跟成則衷接吻的感覺,尤其是深吻,他在意識到自己對成則衷感情不單純之後,頭回體驗就立即成癮——這種暌違已久的被唯一特許踏足禁地的快感和驕傲是無可比擬的——他能不厭其煩地用唇舌把成則衷口腔內的每一寸都檢視撫觸一百遍,探礦一般耐心而熱切地在這片富饒礦床上搜尋、採集甜蜜的滿足感。

前戲經驗貧乏的戎冶為了挑動成則衷的狀態算是使勁了渾身解數,耐著性子從線條優雅的脖頸吻到敏感的乳尖,然後捧著成則衷的腰身、一邊愛撫著一邊在他性感漂亮的腹肌上親吻不休,捧著成則衷的膝彎順著人魚線而下再以雙唇和舌葉去崇拜那繃緊的、修長的大腿,將內側柔潤的細皮寸寸吻遍。

被吞入的時候成則衷沉緩地低喘了一聲——戎冶溫暖的口腔包裹著他,有力的舌頭裹卷著、柔軟的嘴唇摩擦著,囊袋也被靈巧的手指照顧到、力度合宜地撫弄著。

成則衷此刻看不見戎冶的神情,只感受到戎冶頭顱在他掌下的移動、灼熱的鼻息掃過他的敏感地帶,他能清楚感到那大膽的、具有實驗精神的舌尖是如何在自己的性器最不經刺激的頂部上不講究章法地舔弄的,等戎冶覺得把那兒照顧到位了,就心裡沒點兒數地越級挑戰了——柱身壓著舌頭,冠頭摩擦著軟顎在幾經試探的進退後接著就觸到了更加柔軟的喉口,卻是一觸即離——戎冶發出了細碎的不適應的聲音,成則衷聽見了,但置若罔聞反而按著戎冶強勢地挺了挺腰,使慾望繼續深入,去主動抵碾這濕熱口腔中最能取悅他身體的那一處。

戎冶條件反射地幹嘔了一下,隨之順從地吞吐起來,一面撫摸著成則衷的腰臀,更熱更重的氣息噴灑在成則衷下身,因為被進入得太深,戎冶的喉嚨本能地一次次收縮、裹緊了成則衷,每一次收緊都伴隨著無意識的吞嚥——彷彿吸吮一般。

如此快感碾壓之下,成則衷在戎冶口中就要達到高潮,他想要退出來時某人卻還不知死活地,不,也有可能是下意識地,舌根蠕動著擠壓了一下頂端的小孔。

“操!”成則衷忍不住變了表情,戎冶旋即也皺了眉發出一點喘不過氣來似的呻吟——根本來不及,已經射了,幾乎就是對著喉嚨口,肯定被迫嚥下去一些了,現在再拔出來還得被顏射。

等精液射盡成則衷立刻退了出來,戎冶撐著身子摸著喉嚨低頭咳了一陣,還要啞著嗓子搖手悶笑道:“咳,沒事,其實味道還不錯。”

成則衷剛才就覺得自己過分了,聞言無語:“傻逼嗎你?”

戎冶笑著壓過來吻他,故意一副色迷心竅的淫魔樣:“那怎麼辦,等會兒你乖乖讓我欺負補償一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