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年後。

t國p市。

隨著性感惹火的舉牌女郎在場前走過,休息時間結束,在主持人極具煽動性的高呼聲中,第九回 合開始了。

觀眾席上沸反盈天,蓬勃瘋漲的嗜血狂熱和高亢吶喊拔地而起,像個無形的不斷膨脹的巨人,將整個賽場壓在了身下。

擂臺上的雙方兇獸般狠鬥在一起,鏖戰正酣——八個回合下來,身上的傷越來越多,現在老闆要求達到的觀賞性已經足夠,提前結束比賽成了他們共同的願望,把對手打殘打廢、甚至當場斃命,只要再爬不起來同自己爭奪那份巨額獎金或者威脅自己性命,他們不擇手段。

不同於正規聯賽,這裡唯一的規則就是沒有規則。鮮血、熱汗、征服、暴力至上的信仰、強烈的感官刺激、與死神擦肩的懸念……地下格鬥是開設在地獄門前的賭局,卻吸引了眾多熱衷此道的賭徒一擲千金。

年度王者的爭霸之戰,更是精彩絕倫、極致血腥。

空氣中彷彿充滿了興奮劑,不少熱血沸騰的觀眾已經站起來嘶吼,指使或者激將自己押寶的那方把對手幹爆,發洩著內心強盛的陰暗和殘忍,粗話不絕於耳。

臺上那名身材結實精悍的本土選手猜曼是本年度名副其實的黑馬,泰拳高手,兼修極限武術,一路勢如破竹,出道第一年就能挑戰蟬聯兩屆的衛冕冠軍——拳擊、摔跤與柔術皆精、體格極有震懾力的“戰錘”比利。兩人都是又瘋又狠的路子,一戰多或者一擊ko的歷史誰也不缺,而且他倆彷彿都對痛感十分遲鈍、非常經打,區別在於猜曼較比利陰煞淩厲,比利較猜曼悍惡橫暴。

場上雙方鐵拳利肘、重腿飛膝、你來我往,出手皆是殺招。

戎冶坐在vip席上慢條斯理抽著雪茄,微眯著眼觀戰,絲毫沒有被狂躁的氣氛打亂節奏,渾身俱是內斂後仍有餘存的威勢。

幾乎沒人知道他就是幕後真正的莊家。

一隻雪白無瑕的玉手覆在戎冶結實的手臂上,偶爾輕撫,乖順又依戀,既柔且媚。

此地多出混血尤物,男男女女,或冷豔或清純或妖嬈,不一而足。戎冶身邊這位女伴就屬個中翹楚,被柴明搜羅來之後調教了一番就趁戎冶這次來t國“進貢”給了戎冶,還算得上得歡心。

此時戎冶盯著激烈戰況,她卻心無旁騖只看戎冶一個,比賽到現在,倒是有不少男觀眾分過心欣賞她。

八角籠內風雲纏鬥,比利連續快速、左擺右勾的組合拳打得猜曼眼眶破裂、只有防守的份兒,頂住猛攻之後猜曼一個高膝怒頂逼得比利不得不退,爭取到空間,猜曼調動全身開始反擊,再度使出他的空擊絕技連環沖膝,被比利交叉後鐵板般的雙臂一一壓下;比利亟待再度出擊,猜曼已在膝攻之後銜接了一記強勁的高掃踢直攻比利頸側,比利側身避過,只來得及豎肘單臂格擋——猜曼腿力可達五百多公斤,比利保住了脖子,手臂卻受了全力,縱使肌肉強悍,小臂也當即折斷;猜曼一擊未中已經再度起腿,比利暴怒咆哮,身體前沖,毀滅性的重拳橫擊猜曼太陽穴,猜曼腰身一擰,重心腿蹬地彈起往上送勁,側頭後仰,力求腿力不老——

“咚!”

血肉橫飛,兩人幾乎同時倒地,發出沉悶重響,噴灑了大片場地的鮮血觸目驚心。

戎冶身側的女伴讓這場面嚇到了,受驚兔子般渾身一顫,別過臉去靠在戎冶肩頭不敢再看。

在場差不多所有觀眾都站了起來,氣氛緊張。

場上沒有一方有動彈。

有人手中捏著厚厚一沓現金開始扯著嗓子怒吼:“比利,狗娘養的!給老子爬起來踩碎他的腦袋!這一萬美金就是你的!”

不少人隨之效仿,拿出錢來,瘋狂地揮舞著手臂和手中明晃晃的大鈔,放開喉嚨喊話。

也許是錯覺,血腥味似乎已經濃重得清晰可聞,而場內的混亂逐漸歸合,最終只剩下兩種聲音——“比利”和“猜曼”!

猜曼的手動了動,比利的頭好像也微微挪了挪。

這時,坐另一邊的柴明笑眯眯問戎冶:“先生,你覺得誰能贏?”其實他的年紀比戎冶要大,但在人前總稱“先生”,自己人面前則喚“冶哥”,態度總是擺得夠謙卑。

不同於戎冶在t國的另一條臂膀桑坤,柴明比較會來事。他在t國土生土長,面板黝黑,面貌也偏向t國人更多些,但中文說得很好。事實上,柴明有一半中國血統,是馬雷早年風流的産物。

戎冶露出點兒笑模樣,瞥了他一眼:“怎麼,想跟我單獨開個賭盤?”

柴明伸出一根指頭搖了搖:“就怕是英雄所見略同,有心想賭也成不了局;況且看現在這樣子,豹子通吃也不是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