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冶和成則衷都是申請了走讀的,平時早晚都由司機接送,但每到週末他們就很難接到人了。

這個週五戎冶就拉著成則衷一起乘地鐵回公寓陪他打電動,倆人玩兒了一個通宵,最終東倒西歪地躺在沙發上睡到第二天下午,潦草地洗洗漱漱換了衣服出門覓食。

戎冶愛熱鬧,成則衷無所謂,於是便到了市中心。

兩個人都是身高腿長,一個英朗一個傲岸,並肩走在一起沒有不招回頭率的時候,被拍也是常有的事。

在人多的地方偶遇,於戎冶來說更是習以為常——只不過這次,遇的不是什麼自以為很熟的泛泛之交,而是個漂亮的麻煩。

“戎冶!”一個打扮成熟的年輕女孩看到戎冶後,立刻拋下女伴,踩著細高跟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胸前端的是波濤澎湃——她的女伴隨後也走過來了,雖然也化了妝,但相比之下還是不難看出一些學生氣。

“你怎麼這麼久都不聯系人家?!”她嘟著紅唇興師問罪,一邊跟戎冶發嗲一邊還不忘把目光往成則衷身上瞟。

戎冶實在想不起她的名字,但好在她還只是前不久的sex partner,依稀記得些資訊,於是壞笑著隨口道:“怕你忙啊。”

女孩的表情變換如同翻書,立刻陰轉晴,挽住戎冶的手臂甜蜜蜜地靠著:“再忙也有空陪你啊~”又對女伴道:“親愛的,不好意思哦,我要陪我男朋友啦,你自己玩兒得開心噢~”

她的女伴不無尷尬地點點頭,強笑一下走開了。

戎冶冷眼笑看著,彷彿事不關己。

等那個女生走遠了一些,他也將手臂抽出來,自顧自要與成則衷去找吃飯的地兒了。

“哎!你去哪兒?”自恃為他女朋友的女大學生急了,拽住他手臂。

“我可沒承認過我是誰的男朋友……”戎冶笑眯眯地拿開她的手,用不輕不重的聲音毫不留情地給她兜頭潑了一盆冷水,“各取所需罷了。”

女孩的美目瞪得睚眥欲裂,不可置信地看著戎冶,聲音是從齒縫間擠出來的:“你……想玩兒完跑?!”然後她似乎才意識到手上這個包和腕上的手鏈還是戎冶刷的卡,不免有些心虛地往回收了收手。

戎冶不無嘲諷地掃了一眼她的手臂,笑得惡意滿滿:“我從來不是什麼好男人,而且還是混蛋中最可惡的那一種……如果不是‘出了人命’,你應該沒什麼理由再來找我了,寶貝兒。”

女孩自動放開戎冶,最後憤恨地剜了他一眼,往反方向走了。

成則衷涼涼道:“我倒要看看這一盞茶的功夫能遇上幾個你艹過的女人。”

戎冶笑罵道:“這他媽倒成我的錯了!漂亮妞兒倒貼,是個爺們兒都把持不住,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十天裡八天x冷淡?”

“我x冷淡?”成則衷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想看我現場?錄給你也沒關系。”

“別當真啊!我就隨口那麼一說!”戎冶最怕成則衷不高興,一看他較真,立刻苦著臉改口道,“是我自持力差勒不緊褲腰帶!行了吧~”

“沒興趣管你褲腰帶是松是緊,不過事先警告你,要搞出病來別用我東西。”成則衷說。

戎冶哭笑不得:“慣得你!也就我忍你這臭毛病!”

戎冶以前一直認定成則衷是個不折不扣的死潔癖,但後來發現,成則衷只是在某幾個方面尤其苛刻。

例如,男生間十分稀鬆平常的喝同一瓶水、吃同一份食物、大汗淋漓時勾肩搭背等事情,成則衷統統十分嫌惡——除了戎冶以外也沒什麼人自認可以與他舉止親密,所以察覺到的人並不多;

別人碰他的東西,成則衷輕則會擦拭,但更多的時候他會直接丟掉。

就連戎冶,也是憑著如此深厚的感情,用成則衷的杯子喝過東西之後才不至於招致黑臉直接扔杯子。但成則衷還是會把水倒了、把杯子洗了再洗才用。

——第一次見到成則衷的反應時戎冶一度十分受挫,等後來知道別人被怎樣對待時,反而還隱隱地挺自豪。於是之後用起成則衷的東西來更加沒皮沒臉,結果成則衷也一直縱容忍受下來了。

“嘿,那不桂靖灼嗎?她幹嘛呢?”戎冶興致濃厚地朝某處一揚下巴。

只見不遠處,桂靖灼正在追著一個穿黑t恤的男人跑,而且快追上了,路人紛紛讓出道來。

“看不出來啊,跑得很快嘛。”戎冶笑呵呵地評價,成則衷也露出了點兒感興趣的笑意來。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不光震驚了他們倆——而是讓所有親眼目睹的人都驚掉了下巴——

桂靖灼一伸手搭住前方那人的肩膀,對方立刻回身與桂靖灼相搏,試圖逃脫。

是個二三十歲面目平庸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