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天師這話說的差點兒沒讓蕭九遙一口老血噴出來。羅天大醮每隔五年便有一回,也就是說這五十年裡龍虎山與武當山兩大宗門之間已經比拼過整整十次了,而龍虎山是一回也沒贏,更令蕭九遙感到好笑的是身為天師的孫常善居然一點兒也沒有丟人的意思,反倒還可以笑呵呵的說出來。

蕭九遙朝孫常善豎起大拇指,咧嘴一笑:

“不愧是孫天師,修得一身好心境。”

孫常善嘴角含著苦笑坐在不遠處的一處臺階兒之上,兩手拖著腮幫子說道:

“我也想贏啊,可是有什麼辦法?”

“武當傳承丹鼎,符籙一脈,可那些弟子一個個兒比我們龍虎山這些傳承劍道,雷法的還要厲害。甚至武當的外門弟子都要比我們內門弟子還要厲害?”

丹鼎,符籙多是重在修內,雷法,劍道重在修內,照道理說若是論起攻伐之力,龍虎山應是力壓武當山,這才是說的過去,怎會落得修習劍道得幹不過畫符的。

蕭九遙皺眉繼續問道:

“龍虎山當真已經落魄到這等地步?”

初來龍虎山,孫常善原想向蕭九遙展現一下山上道長的實力,也好讓蕭九遙對自己有信心能夠振興龍虎山。不過如今話匣子已經開啟,也沒什麼好藏著掖著了:

“可能比你想象的還要糟糕。”

蕭九遙長嘆一口氣,師父這是給自己丟了一個什麼爛攤子啊。

走近坐在門檻兒上的孫常善,蕭九遙張望了一下四周,小聲兒問道:

“山上弟子的修為不會還不如弟子吧。”

孫常善回應說道:

“那倒還不至於。內門弟子多是地境修為。外面弟子的話。。。比起你。。。應該差不離兒。”

還好,還好,總還不算一點兒希望沒有。

既然孫常善在這個時候給他說羅天大醮的時候,必有其用意,總不會是讓他只聽一個笑話兒。蕭九遙笑著問道:

“天師,該不會是讓弟子去試試吧。”

孫常善聲音驟然太高三分:

“怎麼可能?你可是咱山上的貴客,是謫仙人張九陵的弟子,是振興咱龍虎山的底牌,怎會讓你去參加那些弟子之間的比試?”

這下蕭九遙可是有些懵了,孫常善和他說那些話,不就是為了讓自己去參加羅天大醮,怎會說出這番話來?一時間蕭九遙也不知該如何接話兒了,脫口而出:

“弟子。。。弟子也是山上的弟子啊。”

“羅天大醮弟子不也是應出一份力?”

孫常善看向蕭九遙,後者心裡有些發毛,前者瞬間變臉兒嘿嘿一笑說道:

“難得咱山上的弟子能有這份覺悟,既然你都這樣說,本天師總是不能拂去你的好意,不然豈不是顯得本天師有些做作了。”

言語間孫常善從門檻兒上站起,拍去屁股上的塵土,說道:

“你執意要為龍虎山出一份兒力,本天師便應許你去羅天大醮吧。”

“好好練劍,給咱龍虎山爭回一次臉面。”

說罷,孫常善拍了拍蕭九遙肩膀嘴角含笑慢吞吞離去。

過了好一會兒,蕭九遙才緩過神兒來,敢情自己讓這老道士給擺了一道兒啊。朝著孫常善已經走遠的背影,蕭九遙笑著喊道:

“龍虎山上的道士都是這般不要臉?”

孫常善頓住身形,緩緩轉過身來,含著笑意輕輕點頭,轉身離去,當真瀟灑。

諾大的院子中只留下蕭九遙一人,又小聲嘀咕了一句兒:

“天師都是這般模樣兒,山上的弟子能好到哪兒去?”

夜幕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