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信後上官北才明白過來,將上官淳關進大獄反而是保護上官淳及家族的一個法子,而且從法度上,若上官燁和上官北態度良好,鑒於他們兩人的威信,或可以免受牽連……

此時的金殿上,上官淳的一條條罪行接連列出,每條每狀皆有出處,有理有據,令人無法反駁。

當然群臣中也有跟上官北穿一條褲子的人,比如刑部尚書錢進。

他是少見的一個既看上官燁臉色做人,又因受上官北恩德,而對上官北忠心不二的人。

證據確鑿之下,他仍然走出佇列,提出異議。

“殿下,雖然有人提出證據,指證上官淳犯下累累罪行,但臣覺得,他們與上官淳有利害關系,存在誣告的可能,當務之急殿下該做的,不是數落上官淳所犯何罪,而是等太傅與上官淳回來,親口相告雨樓襲殺事件為好,否則,我們很可能會掉進別人的陷阱,來一堂沒有犯人的缺席審判,如此一來眾人先入為主,這對上官淳是極大的不公。”

錢進言之鑿鑿,說完大義凜然地看向楚璃。

楚璃玩著核桃,慢條斯理地對上錢進目光,眼神越見深邃。

她剛打算開口,阿年近前稟道:“國公上書。”

“他人沒來?”

“沒有,讓葉成送進宮來的。”

可見葉成的書信已遞在上官北手上了。楚璃開啟奏摺,眼前微亮。

她將成國公親筆所書的奏摺飛快過了一眼,冷傲沉定的目光,再次投在錢進身上。

“錢尚書,你的話可說完了?”

錢進甩甩袍袖,義正辭嚴地道:“臣句句以大陳律法為出發,請殿下三思。”

手中的核桃越攥越緊,琉璃色的眸子燃起一片火光,能聽得出她的語氣已是在盡力剋制,“天恩寺那些死於非命的國之棟梁真是白死了,那場爆炸怎麼沒把你給炸死呢?”

“殿下……”

“殿什麼下,若早將你炸死了,我還用得著聽你放屁,為罪犯辯駁!”她突然將手上的兩顆文玩核桃擲出,她巧不巧,一顆砸在錢進的嘴上,一顆砸在錢進的腦袋上!

封了他那張該閉的嘴,砸爛他那顆等同廢棄的腦袋!

“堰塘被上官淳控制多年,我親身去過那個骯髒的地方,才知多少百姓生不如死,多少孩童如墜煉獄!去年我與太傅雙雙被困於前鋒山,險些喪命,一切的一切都我是親身所受,親眼所見,我便是最有力的證人!錢進,你不思為受害者討公道,卻說起殿上為國為民的各位對上官淳不公!你的腦袋進水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天恩寺,數年來罕見的大案,折損多少臣子?現有蘇衍做汙點證人,指控幕後主使者正是上官淳,而你錢進,不思為受害的同僚們報仇,讓他們九泉下瞑目,反而擺出一副可惡的聖母心腸,說眾臣討伐上官淳是對上官淳的不公!

混帳!生出你這畜生才是老天對你母親最大的不公!真該將你送去神仙閣,讓你試試一點朱唇萬人嘗的滋味!再將你放在火藥前,來來回回炸個一百遍!”

話一落地,殿上鴉雀無聲。

楚璃罵人的時候氣場爆滿,駭得人後背發寒。

錢進的嘴上、頭上鮮血直冒,眼底的恨意直燒,身子卻沒出息地跪了下去,口齒不清地道:“臣只是……只是……”

“你只是該閉上嘴,保好自已的腦袋!”

她拿起上官北方才讓葉成遞上的摺子:“阿年,大聲地念給他聽!”

140:打臉了吧

阿年委實被霸氣外放的主子給嚇到,忙正色接下奏摺,緊張地吞嚥一口,開啟後朗聲念道:“臣上官北親啟殿下:驚聞不肖子上官淳失德於天下,愧不敢言,此事上官家自當避嫌,請殿下全權處理,早日還天下一個真相。”

這份奏摺一讀,大殿上一陣抽氣聲後,靜到落針可聞。

上官北向來護短,如今為何態度忽變,甘心把愛子交到楚璃手中

在場眾位誰不清楚,上官淳犯案無數,多虧老國公護著,不然以他做的那些事,早被砍頭八百次了,如今……

但又一想,國公此舉同是在給上官家留退路,畢竟太傅已對上官淳動手,國公妥協,何嘗不是迫於太傅的壓力?

還好還好,只有錢進這愣頭青觸殿下眉頭,這下可好,國公的一紙奏摺,完美打了他的臉。

果然,錢進聽後一臉青紫,本就被楚璃狠罵了一頓,現在連國公都繳械投降,他情何以堪!

“聽見了麼錢尚書?”楚璃從阿年手上接回奏摺,“啪”一聲合上並放於掌下,修長手指在此本上愉快地敲打著,“要不要我親口給你念一遍?”

阿年見主子氣憤,忙不疊上前勸說:“殿下息怒,您還懷著身子呢,肚子裡的小公子感到您在生氣,他也會不開心的,要是咱小公子出個好歹,那……”

阿年話停,朝錢進那兒看了看。

錢進身子一顫,趕緊砰砰磕頭:“臣有罪,請殿下息怒,原諒臣的失言!”

楚璃這麼一聽心頭緩和許多,悠悠地眈了他一眼,“可我剛才拿核桃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