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快點醒來,你冒死護我可你還沒看看我呢,你不關心我有沒有受傷,有沒有死麼?上官燁……”

她低咽失聲,說到後頭已是泣不成聲,“我們的婚期都定了,你可不能,在這時候丟下我,混賬,你怎麼捨得……”

那雙幹白無色的唇動了動。

楚璃放在他唇邊的藥勺輕顫了下,藥灑出,這小小動靜卻驚得楚璃心房一緊,忙趁機喂藥,可那藥剛進口中,便順著嘴角滑落下來。

他竟然不知該如何吞嚥!

123:渡藥

“殿下,”太醫弱弱地提議道:“太傅吃保心丸時,是您用口渡藥……”

太醫的話才說了一半,楚璃凜凜看去。

求生欲強烈的太醫立刻埋頭:“是卑職多嘴了,卑職該死……”

同樣話說一半,太醫再一抬頭,卻見楚璃已經含了苦藥,吻向上官燁的唇,太醫的臉上這才露出一絲輕松。

楚璃和上官燁的關系無人不知,又是救人要緊,眾人都能接受這種特殊的喂藥方式,並不覺得眾目之下有失妥當。

藥汁不比藥丸,那苦味直沖腦際,上官燁不怕勞累,唯獨怕極這苦味,楚璃甚至能感到藥進入他口中時,他的五官正在發生變化,舌頭也彷彿打了結,活像一條掙紮的魚。

但她抵死不鬆口,任由苦味沖擊唇舌,也不絕放走一滴。

上官燁,給我吞下去!

“喉嚨在動,”太醫驚喜道:“殿下加油,太傅有反應了。”

加油?你來試試?

藥在口中停滯,那欲仙欲死的苦味更加肆無忌憚,一絲又一絲地碰撞在她靈敏的小舌上,她腮幫子一酸,鼻頭一澀,眼淚便沖了出來。

還好上官燁正在吞嚥,她心間一寬,喝藥就好,否則他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還猶未可知。

等渡完這碗藥,楚璃滿身大汗,向太醫問道:“太醫,現在他可否挪動?我想帶他回去,這裡不太方便。”

她想把上官燁帶入皇宮,畢竟那裡是她和上官燁的勢力範圍。

她也不想這時挪動上官燁,免得他一路受顛簸之苦,但這裡實在太沒有安全感。

太醫戰戰兢兢稟道:“太傅內外傷交擊,這時心力交悴,最好不要挪動,有需要的東西,可以讓下屬們運送過來。”見殿下眼光不善,不想被記恨的太醫立馬骨髓清奇地意會,忙改口道:“大車平穩,又是一路坦途,太傅的傷勢已有初步控制,應當無礙的。”

“好,”楚璃收回淩利目光,面露滿意,“既然太醫說了無礙,那麼,啟程吧。”

上官淳眼珠子碌碌一轉。

他已經通知國公天恩寺一事,這會兒估計正在路上,再不濟他也要拖到國公到來,現在只有國公能剋制這個女人……

“殿下,”上官淳耐著性子,好言好語道:“弟弟剛受大難,人還沒清醒過來,這會兒走不要是折騰死他了?現在天恩寺重兵防守,寺中的和尚們也全部被控制,缺東少西的可以飛馬運送,不會耽誤到弟弟,反而一路勞頓地回去,會讓弟弟傷勢加重啊。”

楚璃不屑地沖他翻翻眼,“大公子你是耳朵出毛病了麼,沒聽見太醫的話?你再飛馬運送,比得上城中方便?然後咱宮中事物不操心了,咱天下大事不管了,都窩在這兒陪我男人養傷?”

“男人”兩字並不是楚璃粗魯信口而來,將上官燁定位為她的“男人”,為的是向人們昭示她此舉是為大陳考慮,哪怕是自已的男人,在國家大事面前都得往旁擱一擱,砌辭更有說服力。

“可萬一他……”

“萬一他怎麼?萬一他死是吧,”楚璃口吻咄咄逼人,冷嘲:“做為他的兄長,你不往好的方面想竟想著他死,實在過份了。”

上官淳被說到了心思,激得牙關一咬,顧慮到在場人們,他幹笑了兩聲:“我只是不想他承擔風險嘛,出發點不也是為了弟弟好。”

“太醫都說了不會受到影響,你一個外行人還在顧這顧那,這樣就顯得你有點瞎操心了呵。”

“我擔心地也沒不是全無道理……”

“是啊,強詞奪理,也是理。”楚璃見上官淳被她的話噎了住,調笑道:“你不聽我的我也不聽你的,咱們聽太醫的。”

一旁侍立的太醫一頭冷汗,老心髒跳地砰砰,恨不得跟老院首一般,一頭紮下去昏過去算了。

殿下和大公子起爭執卻把他推到前頭,這不是讓他背鍋嘛,可話已出口他也不好改,不然等回到宮中,殿下一定不會讓他好受……

上官淳恨得嘴角直抽,咧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側首後突然眼光兇狠,朝太醫那兒狠狠一瞪。

膽小怕死的太醫不敢對視,忙低下頭去。

“是啊,”上官淳切齒道,“聽太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