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今日上朝純屬一時興起,附帶去看看楚璃最近變成了什麼德興,不曾想竟遭受如此奇恥大辱!

他的兒子,聯合那個小白眼狼一起將了他一軍!

上官北越想越氣,惡狠狠指著他的臉:“上官燁,你知道自已在做什麼?”

上官燁吩咐在場眾人退下,等下人散去,他才回複父親:“在做我應該做的事。”

“和父親對立,出賣你大哥是你該做的事?”上官北額上青筋暴起,忍著怒火低吼:“你忘了我們的約定了,是麼?”

面對暴怒的父親,上官燁仍舊一臉坦蕩,“待楚璃二十歲,我仁至義盡,要麼娶她為妻,要麼取她性命,必領上官家睥睨天下。”

七年前,他用這句誓言留下楚璃的命,否則當年老皇崩逝皇子自殘時,各世家早已拋棄了對楚氏的忠誠,紛紛加入奪位大營。

上官燁垂首道:“那時我勸說父親,上州動蕩,波及天下,上官家若想拿皇位,就得與各世家鬥得你死我活,大陳境內必定狼煙四起,血流成河,剛剛經受皇室清洗的大陳禁不住如此密集的傾亂,恐會引起外部覬覦,怕大陳有滅國之患。我勸說父親,楚家皇室沒落,太子失蹤成謎,皇室中只剩一個公主,我們可以控制公主穩住大陳,再徐徐圖之。結果,我們三年內清除敵對勢力,各項職權盡收囊中,到如今,萬眾臣民對上官家無不仰望。”

“你或許是對的,但你同樣用七年時間,把公主養成了一個翻臉不認人的混賬!要不是我們仁慈,哪還有她的小命,可是她……”

“父親,”上官燁抬頭,面無表情地打斷他的話:“她在做她應該做的事罷了,她不是白眼狼,因為我們從未給過她恩情,現在離她二十歲之約尚早,望父親遵守與兒子的約定。”

“她已經想翻天了,你還守著那約定做什麼!”上官北氣得吹鬍子瞪眼,見兒子正淡淡地迎視過來,他真恨不得扣了那對眼珠子!

在各種複雜的關系間摸爬滾打,早練出上官燁不動聲色的穩重,面對父親的怒火,他徑自守著方寸,不卑不亢。

“只因父親是底定天下的英雄、是傲睨塵世的君子,所以這約定,兒子粉身碎骨也得替父親守下去,是殺她,還是娶她,請父親兩年之後再議。”

一番說辭將上官北的話堵死。

“父親,我陪她長大,只要一日有我在,這天,她翻不了,”上官燁正色看著父親,淡漠目光變得冷厲,“倒是上官家出了蛀蟲,要翻我的天。如果您知道殿下在堰塘經歷了什麼,您自會瞭解她為何要冒著得罪您的危險,去動您維護的兒子。”

“那個混賬!她今日敢動淳兒,明日就敢動你,敢動老子!”上官北拳頭緊握,又急又氣,臉上幾經易色:“誰知道這兩年她會變成什麼樣子,誰能保證你一定壓得住她?她若翻了你的天,上官家九族危矣!”

上官燁點頭道:“我保證。”

“你的保證算個屁!你連睡她都不敢!”想到這兒上官北真想把兒子給剁了,上官家世代出相入將,哪個不是男兒血性,偏偏到了上官燁,治世有餘,做男人方面簡直窩囊,要是他早把楚璃給睡服了,今天她還敢如此不給公公面子?

“抱歉,丟了父親的臉。”

“瞧你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上官北氣恨難消,但話題爭來爭去也無意義,想到剛被逮捕的大兒子,他耐著性子說道:“以目前的情況,楚璃倒是造不了反,可她要是揪死你大哥的事,恐怕也不好辦。”

上官燁瞌下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諷笑:“墨玉死時,大哥在堰塘,殿下定不了他的罪。我本有機會將他當場拿下,因為顧慮家族利益,我循了私。雖如此,在大哥的事上我仍與殿下一致,大哥必須受到嚴懲……”

“他是你大哥,你這個畜生!”

……

南書房,楚璃無趣地翻著一本《周易》,心裡莫名地難以安寧。

“殿下,奴才回來了!”阿年一路小跑,氣喘喘籲籲地稟道:“太傅府上果然有好戲,成國公大怒,罰太傅跪在碎瓷片上,聽說可慘了!”

“這個老不死的,他倒真敢!”楚璃聽完一把摔了《周易》,怒氣沖沖地奪門而去。

楚璃一路騎行至太傅府,馬速之快早將阿年甩得瞧不見。

她棄馬奔進府內,這時府院中不見下人,只有一個傻子筆直在跪在當院。

“太傅,這是在反省什麼呢?”她嘴上刻薄,卻是快步走了過去。

剛想拉他起身時,他按下她施助的手:“你怎麼來了?”

她來做什麼?她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太傅大人如今倒了黴,她慶幸還來不及,可為什麼,她看到這一幕,竟然一陣心酸,是怕他受罪麼?

她搖了搖頭,換作一副輕松悠閑的口吻:“自然是來看你好戲的。”

“既然看好戲,請自已搬個凳子,坐在邊上好生地看,臣這裡,還早著。”上官燁說得輕淡,但楚璃能聽出他話中的虛弱。

再一見,他膝下已是一片血色,尖銳的碎渣刺進膝頭,看著便疼,難得他還能不形於色,只是冷汗濕了額頭,沿著面頰一點點滴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