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大梁真的能出一個如同衛毅一般的女戰神,那可是比衛毅要好掌控多了。

首先姑娘家在謀反這一條上就比男子要弱了許多。

大梁將領如今青黃不接,他手裡善戰可戰的將軍幾乎是屈指可數。若是衛箬衣橫空出世,倒也不乏是件好事。

福潤是自己的女兒,有自己的女兒跟在衛箬衣的身邊,他也不愁衛箬衣會做出什麼有損皇家之事。畢竟福潤不是傻子,知道自己的禍福是與誰緊密聯系在一起的。

能考中大梁前三甲的姑娘,又怎麼會是一個愚笨之人呢?

衛箬衣從禦書房出來,福潤就在一邊的窄道上等候著她。

“箬衣。”她看到衛箬衣走來,就馬上迎了過去。

“福潤。”衛箬衣被福潤拉住了手,緩緩的一笑。

“你真的瘦了太多了。”福潤的眼底泛起了一層淡淡的淚意,她抬手摸了摸衛箬衣的手臂,“都只剩下皮和骨頭了!”

“筋骨好。”衛箬衣笑道。

五哥離世的訊息傳來,福潤就驚呆了,她本是想第一時間出宮去看衛箬衣的,無奈這幾天福順不知道抽了什麼風,說是要給父皇謄抄經文,福順謄抄了,她也不能不謄抄。謄抄經文繁文縟節特別多,需要焚香沐浴,齋戒閉關。

橫豎是謄抄經文,福潤就默默也幫五哥謄抄了一份。

今日衛箬衣進宮面聖,順便帶她出宮,她這才得了機會見到了衛箬衣。

心底已經憋了很多話要和她說,但是真的見了面卻也無從說起。

衛箬衣比她想象之中的還要清瘦,雖然她的臉上已經看不到什麼哀沉之色了,但是福潤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衛箬衣就是有一種想要哭的沖動。

因為她已經將那一份沉甸甸的思念和哀愁都融入了她的皮肉和骨血之中。

福潤懂的。

她這次離宮是得了皇後娘娘恩準,出宮與衛箬衣相伴。

皇後自然是不知道她們要去冰河縣那麼遠,只當是皇帝想讓福潤去陪陪衛箬衣罷了。

福順即便是在後宮攪碎了自己的幾條帕子也無能為力,誰叫她沒有一個如同衛箬衣這樣的朋友呢!

即將走出宮門,福潤猛然回眸。

這座金碧輝煌的宮殿是她極度熟悉,卻也十分陌生的地方。

皇宮很大,她有很多地方都沒去過,皇宮又很小,小的將很多人困在這一方天地之中,即便爬上了高樓極目遠眺,看得到的也只是層層疊疊的屋脊。

她已經比生在這座宮裡裡大部分的女孩子要幸運的多 。

“你不會後悔了吧?”見福潤忽然停住不前行了,衛箬衣輕輕的勾起了她的手,柔聲問道。

“不。”福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最後再看了皇宮一眼,“我只是在和我的過去道別。”

她再度回眸,眼底已經是一片光輝明亮。

她巧笑倩兮,似乎模糊了整個皇宮,在落日餘輝之中,她的笑容溫婉瑰麗,卻也帶著一股子不容讓人忽視的力量。

衛箬衣也朝她淺淺的一笑,緊緊的挽住了她的手,兩名宮裝少女並排前行,大步踏出了宮闈的大門。

衣袂紛飛之間,墨發隨風而揚,皇宮硃色的大門緩緩的在她們的身後關閉,眼前是已經被夕陽鍍成了金色的大道,一輪紅日在宮牆的掩映之下,緩緩西沉。

翌日,鎮國公府門前有大隊的馬車停歇。

馬車華麗無比,侍衛雲集,惹的過往路人不住的駐足觀望。

不多時,老夫人在一眾人的攙扶之下緩步從鎮國公府走出。

跟在老夫人身後的是兩名妙齡少女,看那氣度就已經是非同反響了。

有好事的人低聲詢問。一問之下,這才知道是鎮國公府的老夫人帶著福潤公主和崇安郡主一起去新得的別院去將養身體。

這一去,怕是要經年累月了,所以鎮國公府準備了許多東西,一路相送。

印刻有鎮國公府的馬車緩步前行,路上的行人紛紛避讓了開來。

這訊息馬上就傳到了拱北王府。

“她要離開京城了?”蕭子雅的眉心微蹙,似乎是有點不願,不過隨後也就釋然,“蕭瑾不在了,她去別處散心養養身子也是好的。”他看向了窗外,也許等她再度歸來,京城也已經是另外一種氣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