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歸玩笑,等真正的走入了驪山書院,即便是遊覽過祖國大好河山,算是見過世面的衛箬衣也不免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

書院很大,比護國寺大出一倍都不止,依山而建,次第而上,層層屋宇掩映在山林茂密之中。如今是深秋,臨近初冬,樹葉有的枯黃,有的發紅,有的掉落,有的還泛著綠,便是一片深淺不一的色彩繽紛,更顯得層次感十足。

書院內的學子多半穿著顏色統一的儒衫,淡藍色的底衫,外面罩著素白輕紗補服,發間繫著的發帶長長的垂下,行走間衣袂飄然,自帶著一股脫俗之意。

衛箬衣跟著衛榮朝書院裡面走,亦是一路的備受矚目。

衛榮在這裡可以說十分的出名,無人不知,紫衣侯府的公子啊,他父親可是手握重兵的權臣。要說大梁朝誰敢拍皇帝的肩膀,只怕除了衛毅之外,其他的大概都被皇帝陛下砍了腦袋了。

紫衣侯府雖然有兩個男丁,只是誰都知道衛燕如今就是一個廢人,而衛榮的字都是皇帝陛下親賜的,這份榮耀別說是在驪山書院是獨一份的,就是國子監裡面扒拉,也扒拉不出第二個來。

衛榮的樣貌也好,嘴也很甜,所以即便年紀不大,但是在學子之中的威望甚高。

書院裡過半的女學子都對衛榮傾慕不已,就連男學子之中對衛榮存有思慕之心的也不少,知好色則慕少艾。

“頭兒!”陳一凡見周圍人的目光都轉向了後面,也就轉過身來看了一眼,頓時就瞪大了眼睛,如同被打了雞血一樣的立馬又拽了一下蕭瑾的衣袖,指著迴廊外經過的衛箬衣,他沒敢說是崇安縣主來了,“有美人!”

蕭瑾蹙眉,什麼大不了的美人?沒見過世面?虧他還是錦衣衛的百戶,真是丟人!幸虧現在都是易容,不然蕭瑾真想一腳將陳一凡踹到樹叢裡去。

不想認識這個人。

他轉過身來,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就見迴廊外的鵝卵石小徑上,一名妙齡少女迤邐行過,陽光透過她頭頂遮蓋的枝葉投射下來,光影之中,少女落了一身的斑駁,顧盼間,更覺的她眼眉立體細致,皮相生的好的人就好象自己都會發光一樣,讓人只看一眼便已經是忘不掉。

一眼便是千年,大抵如此。

目光隨她而動,便是有廊外的樹葉隨風而至,緩落在他的肩頭,他也渾然未覺。

從沒見過這樣的衛箬衣,蕭瑾竟是一時之間找不出什麼詞彙來形容她了,明明就是一樣的眼眉,一樣的身段,而眼前的她卻好象浴火重生,涅磐而出,帶著一種難以表述的美,讓人怦然心動。

直到美人背影消失在小路的勁頭,他才回過神來,眸光稍斂,纖長的手指撚下了肩頭的那片紅葉,紅葉落入他的指尖,緩緩的轉動著,他神色如常,就好象剛才的一幕並沒發生過一樣。

等衛箬衣離開,蕭瑾的耳邊就響起個竊竊的議論聲。

“跟衛師兄一起走過的那位姑娘是誰?”

“聽說是他的長姐。”

“崇安縣主?”

“不可能!我在京城見過崇安縣主,俗不可耐的一個人,怎麼會和剛才那位一樣?”

“你能見到崇安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