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前後內容都裁了也就算了,甚至只給考生留一兩個字,而這一兩個字往往是在《論語》裡重複出現過的。

舉個最極端的例子,題目上就倆字,“子曰”。

當然,實際情況肯定沒有這麼極端就是了,多少會給點提示的。

至於怎麼判斷到底原文到底是哪句,那得看標點符號。

嗯,幸好宋代已經出現了標點符號。

要是穿越到宋代以前,那就得自己研究句讀了。

但不管怎樣,論語通篇也就一萬來字,這具身體的記憶能力雖然差點意思,但陸北顧有自己的記憶方法。

因此,他認為短時間內把帖經提升到對八、九道題,甚至運氣好點十道題全對都不成問題。

至於詩賦,則需要多熟悉韻腳、格式、題材,繼而進行大量的訓練,準備出一些固定的模板。

所以詩賦提升起來也不算特別難,只是所需的時間比較多。

對於陸北顧而言,最難的,其實墨義。

墨義雖然是從《春秋》和《禮記》這兩本書裡出題,但這兩本書可不簡單,尤其是《春秋》,出了名的“微言大義”。

而經學自兩漢至大唐一向是世家門閥賴以傳家的根基,正因如此,在漫長的傳承過程中,同一部經書,誕生了許多理解不同的學派。

不同學派,對於同一句話甚至同一個字,給出的解釋都是不一樣的......就連大宋朝廷,也沒法給出一個帶標準答案的題庫出來。

再加上“慶曆興學”以後,朝廷鼓勵對於墨義的出題,要側重考生的個人理解。

所以,雖然有些問題是有公認的標準答案的,但也有很多問題壓根就沒有。

不過天無絕人之路,因為宋儒更舍傳注而直求經義,其實更注重發掘《春秋》的史學特性,很多墨義題考的是對《春秋》裡歷史事件的理解。

而即便是考傳注的題目,也是有跡可循的,除了去啃春秋三傳或者《五經正義》裡相關內容,也可以直接研究“宋初三先生”,即胡瑗、孫復、石介這三位大儒對於《春秋》、《禮記》的著述。

其中孫復是北宋前期最重要的春秋學者,此人以“尊王”作為春秋大義的主旨,解經與春秋三傳多有不同,著有《春秋尊王發微》十二卷、《春秋總論》三卷。

《春秋尊王發微》這本書在如今大宋儒學界的影響尤其深遠,而這本書也是墨義考試參考書之一。

所以,陸北顧研究墨義,需要揀重點來,花最少的時間提升最多的成績。

“在清明節後的旬測,最起碼要讓帖經和墨義的測試成績,進入到縣學前20名!”

“兩個月內,在保持策論在甲中以上的水平的同時,要把帖經提高到甲下以上,詩賦提高到乙上以上,墨義提高到乙中以上,進入到縣學前5名!”

“如此一來,才有機會進入州學!”

陸北顧用鞋底蹭掉了炭筆劃出的痕跡,跺了跺腳。

而除此之外,他心裡還裝著事,那就是寒食節過後,他還要隨李磐去見那位“重要的人”,到時候要說的話也得提前思量好。

畢竟,自己的計策說出來可是有點驚世駭俗......

至於錢的事情,陸北顧只是有點發愁。

雖然不管是大量購書,還是辦理籍貫遷徙所必須租賃的房屋,都是需要錢的。

但陸北顧相信,以自己的才華,肯定能解決這個問題,不必再讓嫂嫂費心。

饒是如此,當他起身看到院裡那沒了賬簿的石桌,還是由衷地感嘆了一句。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