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夏幼幼懷著孩子的時候, 她覺得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比懷孕更讓人痛苦的了, 當她開始坐月子的時候, 才發現當初的想法有多天真,傅明禮固執起來有多要命。

先是給孩子取名字的事,閨女叫傅謹兒子叫傅謙, 說是這樣孩子以後會更踏實。這就罷了, 夏幼幼也覺得這兩個名字好聽,便這樣應下來了。

可誰知那日有一遊方道士來家中討水喝, 聽說了他們倆孩子的名字後, 非說這倆嬰兒貴氣天成, 不應取此謹慎之名, 會誤了以後的錦繡前程。

夏幼幼在房裡聽了丫鬟的轉述,當即便嗤之以鼻, 心想若真是貴氣天成, 又豈會被一個名字給耽誤了,更何況她也從不指望閨女小子有多大出息,畢竟她和尚言都在自己的領域裡坐到了老大的位置,想來這倆孩子超越起來也是挺困難的。

如此想著,她便沒將道士的話放在心上, 可誰知傅明禮卻放在了心上, 孩子名字已上族譜, 再改也不好改了,只得給兩個孩子取個小名,來彌補被大名耽誤的命格。

傅明禮來找她商議時, 夏幼幼正在喝豬骨湯,聽到他要給孩子取小名的話也沒怎麼在意,反正他讀的書多,怎麼取都不會難聽就是了。

正是出於這種盲目的信任,她在看到寫著“大富大貴”四個字的宣紙時,內心出離的複雜了。

“……你有沒有想過,閨女叫大富兒子叫大貴,以後去學堂時會被嘲笑啊?”夏幼幼一言難盡的看著他。

傅明禮蹙眉:“那位道長說,小名越直白越好,我思索許久,才想出這四個字,還不夠直白麼?”

“是太直白了,”夏幼幼無語的扶額,“你有沒有想過,兒子叫個大貴也就算了,女兒叫大富,你就不怕她以後嫁不出去?”

“那便不嫁了,我養她一輩子就是,何苦要去別人家受苦。”傅明禮沒想到取個小名還有這樣的好處,當即愉悅的表示道。

夏幼幼白了他一眼,懶得和他說什麼,於是堅定道:“總之不行,我死都不會讓謹兒謙兒叫這鬼名字。”

傅明禮略為失落的坐到她旁邊,垂眸不願意說話。夏幼幼鬆了口氣,以為這件事過去了,直到她發現傅明禮開始絕食抗議,整日拿著寫著大富大貴的紙在她面前走來走去。

在傅明禮第二頓飯也沒吃後,夏幼幼只得妥協了。

“行行行……就大富大貴吧,挺好的。”夏幼幼頭疼的看著他,不打算再跟他爭了,畢竟這人自打自己坐月子開始,為了讓她聽話簡直無所不用其極,最後也通常如他所願。

傅明禮壓抑住上揚的嘴角,朝她感激的點了點頭,接著心滿意足的伺候她用膳了,夏幼幼翻了個白眼,同情的看了眼旁邊搖籃裡的龍鳳胎。

於是傅謹和傅謙兩個小朋友從此多了大富大貴的小名,且在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叫這個,直到他們十來歲那年為這個名字集體離家出走,這才讓傅明禮妥協開始叫他們的大名。

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在夏幼幼的月子裡,傅明禮的固執不止表現在執意給孩子取小名一事上,還有很多讓她提起來就頭疼的,比如餵奶的事。

因為小嬰兒總是不自覺的去咬,夏幼幼每次疼得眼淚都要飆出來了,餵了兩天後家裡來了兩個乳母,傅明禮說什麼也不肯讓她親自餵了。

這一點夏幼幼很不高興,總是擔心孩子給別人餵了,以後會和她不親了,為此她和傅明禮犟了許久,但最終還是逃不過他的套路,只得答應他不再餵了。

她一點頭,傅明禮立刻找大夫開了回奶的方子,整日熬藥給她喝,於是夏幼幼不僅見孩子的機會少了許多,每天還被苦不拉幾的藥給伺候著。

這!也就算了!這!一切她都能忍!

唯一不能忍的就是,傅明禮當真如他自己所說,要她坐夠三個月的月子!

她本就年輕,生孩子時又順利,身上沒出現什麼傷,不到一個月便已經完全養好了,夏幼幼本以為自己都如此健康了,總算該刑滿釋放了吧,可傅明禮偏不,一定要她在屋裡躺三個月,因為怕她會偷跑,還將書院的事都交給劉成,自己整日的守著她。

在坐了一個半月的月子後,夏幼幼已經要被逼瘋了,強烈抗議了幾日後總算換來了隨便洗澡洗頭的權力,可她不滿足於此,決心要徹底打破他的計劃。

這樣一來就想到了當初生孩子時的計劃,夏幼幼瞟了眼旁邊盯著的傅明禮,決心等到晚上便這樣做。

剛好傍晚時劉成將傅明禮叫出去一趟,夏幼幼急急忙忙趁這個時間早早吃完飯,然後洗了個香噴噴的澡,從壓箱底的衣裳中挑了件輕透的紗衣,裡面只穿了一件小肚兜,大片大片的雪肌在紗衣中透出來。

她滿意的照了照鏡子,聽到傅明禮回來的訊息後立刻竄回床上,緊緊的把自己給捂在被子裡。

傅明禮聽說她早早用完膳的事後,直接回了寢房找她,看到被子下一片鼓起後,他先是臉色一變,走近了看到被子因她的呼吸而起伏,他這才鬆了口氣。

還以為她趁他不在溜走了。

“怎麼蓋得這樣嚴實,不熱嗎?”傅明禮去掀被子。

夏幼幼死死抓住被角,低聲道:“你快躺上來,我困了。”

“……不舒服?”傅明禮擔憂的看著她。

夏幼幼從被子裡露出眼睛,無辜的看著他:“沒有啊,快點嘛。”

她的聲音因為嬌嗔變得軟軟的,直接讓他整個人都硬了一下,傅明禮的喉結不自覺的動了動,忙應了一聲匆匆去洗了。

夏幼幼一看他的樣子便知道動情了,心裡偷笑這人看起來正經,沒想到也太好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