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劉成逼著清理了三天的院子之後, 周書郊幹脆住了下來, 整日跟夏幼幼一起逛吃逛喝, 沒事再招個貓逗個狗。他住下後夏幼幼便有了一起幹壞事的搭檔,於是整日偷溜挑戰傅明禮底線。

終於有一日,傅明禮忍不了了, 責令周書郊離夏幼幼三丈遠, 沒他的允許兩個人不能說話。

於是這對‘好’搭檔的樂子瞬間少了一半,夏幼幼沒有辦法, 只能老實的待在傅明禮身邊, 期待他有朝一日能發發好心, 別管自己管得那麼嚴格了。

倒是周書郊只過三日這樣的生活便覺得無聊了, 顛顛的跑去辭行。

彼時夏幼幼正被傅明禮逼著吃燉菜,一聽到他要走立刻瞪眼道:“不行, 我沒生呢, 你走什麼走?”別以為她不知道,這貨就是忍受不了家裡只燉不炒的清淡菜味了,所以找機會想要溜走。

“……孩子的爹又不是我的,我為什麼要等你生了才走?”周書郊無語的問,隨後收到來自傅明禮的死亡凝視, 只得又訕訕一笑。

夏幼幼嗤了一聲:“那你也不能走。”尚言和劉成根本體會不到她吃這些東西的痛苦, 她現在每天上桌唯一的樂趣就是和周書郊愁眉對苦眼, 他若是走了,受折磨的不就只剩下她一個了?

既然貧僧要死,那道友也麻煩一起吧。

“我要走, 你還能攔下我不成?”周書郊挑眉,他辭行本就是來通知一聲,可不覺得這人能攔得住自己。

夏幼幼苦著臉看向傅明禮:“尚言,我們不讓他走好不好,你和劉大哥忙的時候,他還能陪陪我。”

最近傅明禮在忙開書院的事,盡管大部分時間都在陪夏幼幼了,可還有一部分時間要勻給書院。

這個書院本在未知道她有孕時便開始籌備了,這個時候自是不能停下,傅明禮只能兩邊跑,正是覺得對她疏忽愧疚時,夏幼幼這麼一說,他立刻淡淡的看向周書郊:“你留下。”

……周書郊長這麼大都沒見過強留客人的主家,這次可真是開了眼,可對上傅明禮時不比跟夏幼幼說話時硬氣,於是小聲道:“去哪是我的自由,你們沒權力管吧?”

“你若是執意走,”傅明禮嘆了聲氣,迎著周書郊期待的眼神道,“那我便讓劉成綁了你,反正家裡有的是小廝,你想做什麼都能代勞。”

“……”周書郊深吸一口氣,抹把臉真誠的看向強盜夫妻,“我這次回去是真的有事,若是無事我肯定要留下的。”

“什麼事啊?剛才怎麼不說?”他的話夏幼幼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聞言斜睨了他一眼。

周書郊咳了一聲,各種藉口在腦子裡飛速略過,最後突然浮現出一張年輕英俊的臉,他立刻道:“其實我這次回去,是去找心上人去,若是順利,說不定阿幼生孩子時我便成親了。”

“真的?之前你怎麼沒說?”夏幼幼訝然。

自然是假的,那小哥是好看,可是個純爺們,他只是突然想到了而已,周書郊笑眯眯道:“當然是真的了,我在這方面可曾有騙過你?”

“唔……那的確是個大事,那你快些出發吧,爭取早日迎娶佳人過門。”夏幼幼不敢再耽擱他的事,忙催促他離開。

周書郊看她這麼熱情,心裡反倒是有些愧疚了,但想到這夫妻倆翻臉無情的常態,立刻收起那點可憐的愧疚心,毫不猶豫的騎上馬逃了。

他一離開傅府立刻清淨了不少,書院眼看就要開始收生,傅明禮和劉成也越來越忙,夏幼幼平時只能一個人四處走走看看。

等到肚子有八個多月的時候,她終於走走看看的力氣也沒有了,只能成日躺在床上,最多的運動就是下地走兩步。

看著自己的肚子大得遮擋住視線的時候,她沒有感受到迎接新生命的喜悅,反倒因為肚皮上若隱若現的青筋惆悵了。

而傅明禮一直兩頭奔波,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姑娘在惆悵什麼。

又是一月,傅明禮半月前便撂挑子不幹了,專心陪在夏幼幼身邊照顧,還因為怕夜裡不小心傷到她,便在大床中間放了一排枕頭,將兩個人隔開了。

夏幼幼對這幾個枕頭嚴正抗議過,可惜傅明禮說了一堆擔憂,她委屈噠噠的妥協了。

她的情緒爆發是一日清晨,睜開眼睛第一時間看向自己的肚子,看到上面出現一條發紅的紋路後,她終於受不了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傅明禮幾乎是跳了起來,如一個沒見過市面的鄉巴佬一般大聲道:“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尚、尚言……”夏幼幼哭得要背過氣去,傅明禮轉身便要去找大夫,被她給一把拉住了,“沒、沒有不舒服,我就是……”

“到底怎麼了?”傅明禮眉頭深深皺起,小心的將她扶了起來,緊握她的手認真的看著她。

被這般小心的對待,夏幼幼心情總算好了一些,但心裡的委屈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揮發的,她只能抽抽搭搭的說給他聽:“我肚子真的太難看了,真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會有這麼難看的時候,睡覺也睡不好,也不能蹦蹦跳跳,你還不給我吃喜歡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