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急忙拉著薛元敬的胳膊,叫他:“哥哥,走,我們回去。”

但薛元敬是何其聰明的一個人。一見薛嘉月這樣反常的表現,他非但沒有動,反倒還直接問道:“你怕這個譚宏逸?為什麼要怕他?前幾日你不是都敢當面扔他金子,用言語嘲諷他?你跟他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所以你現在看到他才想要立時就拉我走,就是怕我知道你們之間的事?”

薛嘉月心中咯登了一下。

所以說跟太聰明的人在一起真的很有壓力。撒謊什麼的,壓根就是想都不要想了。但凡稍微有點苗頭,人家一眼就能看穿。

但薛嘉月心中總還是存了一絲僥幸的心理,想要負隅頑抗一下。於是她就笑道:“怎麼可能?我跟這個譚宏逸壓根就不熟,我跟他之間能有什麼事?我只是著急回去給周阿姑燉魚湯而已。”

但她話音才剛落,就聽到譚宏逸的聲音從二樓飄了下來:“哎,你的行禮收拾好了沒有?再過四天託月書院和太初書院就要放榜了,到時一等放榜,我可是立時就會遣人接你到我家來的。”

這臉打的,簡直就是慘不忍睹。

薛嘉月抬手撫額,無力的呻、吟了一聲。

這會兒她真想沖上去直接打死這個譚宏逸算了。

而薛元敬聽完譚宏逸的話,眸底開始結冰,聲音也嚴厲了起來:“他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等放榜了他就會遣人過來接你到他家去?你和他之間到底有什麼事?”

薛元敬已經很久沒有在薛嘉月面前露出過他淩厲的一面了,這會兒薛嘉月猛然的見了,心中忍不住的就覺得有些害怕起來。

不敢告訴薛元敬昨天的事,但她心中也明白,既然現在薛元敬已經聽到了這個話頭,想要再繼續的哄騙他只怕就很難了。

但等他知道了她和譚宏逸之間的賭約,他該會如何的生氣?

薛嘉月只覺心中紛亂如麻。且見著薛元敬染了霜雪似的目光,她又怕又急,忙伸手去拉薛元敬的手,急切的說道:“哥哥,我們先回家。等回家之後我一定會詳細的都告訴你的。”

她心中明知道薛元敬聽了賭約的事之後肯定是會很生氣的。若是在家裡,她還能‘恬不知恥’的跟他撒撒嬌,再不濟哭鬧一場,總歸是會想盡法子讓薛元敬不氣。但這裡是人群來來往往的大街上,而且旁邊還有一個譚宏逸,若他再來拱火的話……

但是薛元敬並沒有動,他甚至甩開了薛嘉月拉他的手,語氣很堅決:“就在這裡說。”

薛嘉月一見他甩開自己的手,心中越發的又怕又急了,忙不管不顧的又去拉了薛元敬的手,握的緊緊的,怎麼樣都不肯松開。

然後她才低著頭,吞吞吐吐的將昨天賭約的事都說了。

說完之後,她卻久久沒有聽到薛元敬說話,被她緊緊攥著的手好像也忽然之間冷了起來。

薛嘉月忐忑不安的抬頭去看薛元敬,就見他雙唇緊抿成一條平直的線,看著她的目光如同浸過冰雪的刀刃一般,又冷又厲。

薛嘉月知道他這是極度的生氣了。也不知怎麼,她忽然就很想落淚。

她心中其實是很害怕他從此再不理她的。

“哥哥。”她開口叫他,聲音帶著哽咽,另外一隻手也伸出去握他的手。但尚且還沒等觸碰到他的手,就被他忽然給甩開了。

他力道用的很大,連先前她緊緊攥著他手的那隻手也被甩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