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薛元敬又要開口說話,薛正志就又勸他:“就算你不為自己想,你也要為你妹子想一想。她才八歲,長兄為父,你們兩個雖然沒有血緣,但既然進了一家門,做了一家人,那就是親兄妹了,往後你這個做長兄的可都要凡事都為她著想一二才是。”

薛元敬聽了,就回頭看了薛嘉月一眼。

薛嘉月還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看到薛元敬回過頭看她,她也無聲的望著他。

她可是不會相信什麼薛永福和孫杏花是因為吃了那條蛇,犯了眾蛇的怒,所以昨兒晚上就冒著大風雪遊過來咬死了他們。她總覺得這事有蹊蹺,甚至極有可能就和薛元敬有關。因為想一想他昨兒晚上和今天的表現……

也不知道是太冷了,還是其他的什麼,薛嘉月忽然就打了個寒顫。

薛元敬這時已經轉過頭,對著薛正志躬身行了一禮:“一切聽憑您主持。”

薛正志聽了,就點了點頭,抬手摸了摸自己下頜的長須。

想了一想之後,他就開始有條不紊的吩咐眾人做事。

後事最重要的當然是棺材。薛永福和孫杏花正值壯年,家裡又沒有老人,這棺材自然是沒有的,得要去鎮上現賣。

買棺材自然是要銀子的,薛正志就叫薛元敬進屋去找一找有沒有銀子,有多少,他好決定叫人買什麼樣的棺材回來。

薛元敬恭敬的應了一聲,然後抬腳走到薛永福和孫杏花的屋裡去找銀子。

剛剛一頓亂,現在後事還沒有安排好,所以薛永福和孫杏花他們兩個人還放在床上,沒有人去管。

薛元敬進屋之後,目光冷淡的在他們兩個人身上瞥了一眼,就仿似眼前的這兩個人跟他壓根就一點關系都沒有一樣。然後他收回目光,在屋裡的櫃子裡,箱子裡找尋銀子。但只找尋到一吊多錢。

薛元敬看著手裡的錢,微微的蹙起了眉頭。

他記得昨兒他在廚房裡聽到孫杏花和薛永福在說話,明明白白的聽到孫杏花說前幾日拿了孫家五兩銀子的定金,加上最近他們贏的錢,還有以前攢下的一些錢,一總有近十兩銀子的,可怎麼現在才這麼些?

目光看向孫杏花,薛元敬想了想,就走過去將她頭下枕著的蕎麥枕抽了出來,細細的摸裡面各處。

果然就教他摸到了一個有些硬的東西。拿出來一看,就見是一隻半舊的荷包。等開啟來,就見裡面放著約七八兩的碎銀子。

薛元敬拿了荷包在手,回過頭看了一眼,見屋門口並沒有人在,他就悄悄的將荷包放到了懷裡,只拿了那吊錢在手上,轉過身往外面走。

薛正志這時正在對眾人說剛剛薛元敬說的話對,總沒有個叫眾位高鄰日日過來幫忙還空著肚子回去的理。所以就叫韓奶奶這會兒回去趕著多做些豆腐出來,委屈大家,這幾日的席面就是豆腐素席。眾人都表示沒有異議。

薛元敬站在一邊聽薛正志說完這些話,然後才走上前去,雙手將手裡的那吊錢遞到了薛正志跟前去,說道:“這是小子剛剛在父母房中找到的所有錢,現在交給您。請您悉數都花費在小子父母的喪事上,已盡小子和舍妹對父母的哀思。”

薛正志看著薛元敬手裡的那吊錢,心中就有些犯了難。

這些錢,不說柏木的棺材買不起,就是最次的柳木棺材只怕也買不起。

薛元敬見他沉吟著不說話,就問道:“可是這些錢不夠?”

伸手指著旁邊的茅草屋,說道:“若錢不夠,這頭牛還值些錢,請您叫人將這頭牛賣了,賣牛所得的錢就全都用作父母喪事的花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