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澤昨晚睡得好,起得也早。他一起身看見旁邊紋絲不動的張嵐,閉著眼睛,嘴巴微張,總算是有了點面對他姐姐的乖巧樣了。常澤看得心裡癢癢的,嘴上也覺得癢癢的,非得親點什麼好。他放慢動作一隻腿跪在床上,一手撐在床枕頭旁,一手撩了撩張嵐的頭發,在他額頭上一吻,又覺得不過癮,在他嘴上輕咬一口,總算起身出門了。

一到樓梯間,就碰到了同樣起得早的陳楠,常澤笑了笑,揮了揮手:“早啊,楠哥!”

陳楠看他那樣,跟偷了腥的貓似的,又想起昨天的戲,輕聲問道:“估計他們都沒醒呢,你和我說說,昨天這是有預謀的?認準了你能和張嵐睡一屋?”

“可不,我能打沒準備的仗嘛。我昨天上樓發檔案,順便看了眼。總共6個屋,兩間書房,兩間主臥,一間房鎖著沒開,剩下的還能是什麼。簡單推理一下,不就得出來了嘛?”常澤一臉得意。

陳楠:“要是張嵐沒答應呢?你真準備回去一個人睡?”

常澤:“我這不是相信我的阿嵐不會這麼絕情的嘛。”

“……”陳楠後悔主動提了這個話題,又感嘆道:“不過,一個人睡這客房真不錯,有空調不算,還有獨衛,面積也大,和我在家睡的房間差不多大。昨晚開的車也不錯,他們家算是有點錢的吧。”

常澤補充道:“不止呢,那兩書房也裝空調。人家吃的穿的都不差,就連那狗,別看他住在外面石屋裡,吃用也貴。”

“所以他們為什麼要放著外邊方便的地兒不住,呆在這有點……‘與世隔絕’的地方?”陳楠挑了個中性詞,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可能覺得空氣好?你去問問?”好在常澤還知道正事:“今天我們去鎮裡看看,多問問,希望能找到點線索。”

兩人出了門,沿著張岑昨天告知的方向,出了門。

“這一天快過去,沒幾條有用的線索,有用的又把方向指回了山屏村。”常澤無可奈何,只得和陳楠掉頭回去。

原來,他們一早出去後,先是在鎮上的廣場停留了一會兒,可那幫老頭老太太除了會頂著寒風跳廣場舞和耍雜技似的抖空竹,什麼都不知道。他們又沿著街道一家家敲門,除了給他們看陳迦的照片,問認不認識這個人,更是把範圍擴發到了知不知道這裡15年前的拐賣案。肯定的答案變多了,可很多人都只限於知道,其中的詳情一概不知,只知道一些風言風語。什麼犯罪人是鎮長的兒子、他們抓小孩是為了吃、警察抓錯了人兇手還逍遙法外……常澤一聽就不靠譜,想去買瓶水喝休息休息。

店主是個50多歲的中年婦女,正帶著一兩歲的孫女,陳楠也是抱著“不問白不問,說不定就是她了”的心態問了問,當得到不知道陳迦是誰的時候,他們顯然是不抱什麼希望了,可沒想到這店主的後話,提到“女大學生”,看來真的是知點情的。

“大姐,您能詳細說說嗎?”常澤激動的問道。

“再詳細也詳細不了了。是後來一個常來的客人和我閑聊說起來的,說這案子沒破完,還有女大學生在他們村呢。我問在誰家呢,怎麼不報警?她就閉了嘴,走了。”店主回憶了一下,說出了當時的場景。

“那您能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嗎?這個對我們很重要!”陳楠鄭重地看向店主。

“能啊,就是山屏村的李娟,右眉上有痣的。不過她很多年沒來過我店裡了,好像是搬了家。這我就不清楚了,你們去村裡問問吧。”說著抱著孫女進了房間。

兜兜轉轉又得回到山屏村,常澤和陳楠只能回村去,打聽打聽那個叫李娟的女人。這是他們

這幾天來唯一的線索,他們必須抓住。

等他們快到張嵐家的時候,發現一向安靜的村子今天尤為熱鬧。很多人都向著一個方向跑去,爭吵聲、咒罵聲、勸架聲……彙集到一起,場面一時顯得亂糟糟的。

常澤進門前只聽一個女聲響起,大得超過了其他的聲音直逼常澤耳中,甚至隱隱有在村中回蕩的趨勢:“張軍,我告訴你!這婚可以離,你必須淨身出戶!老孃在你張家做牛做馬,任勞任怨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因為生不出個娃,你就要離婚?就你們老張家的基因,倒貼誰都不要!還是你想學你那兄弟,你想想他的下場……”

常澤進裡屋,把門關上,把寒風和聲音都拒在了外邊。

“岑姐,我們回來了,這位是……”陳楠問道。

“快進來。這位是我的同事,也是今天和阿嵐見面的女孩,小可的媽媽。李姐,他們是阿嵐的朋友,過來住幾天。”張岑相互介紹道。

“阿嵐的朋友啊,果然都很英俊,氣度不凡啊。”張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