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採寧的擔憂並沒有成真,艾瓷和顧庭分別對她道了聲謝,而她聽到這麼多不該聽到的事情,他們卻似乎壓根沒有放在心上,便直接放她走了。

但他們越是大度,楊採寧便越是驚慌:他們這是沒把她放在眼裡才不跟她計較的,她要是真敢把今晚聽到的事情洩露出去一個字,下場怕是比那斷了手指的陸丈世好不到哪裡去。

想到這裡,楊採寧腳下發軟,不得不扶著樹幹才勉強站穩。

臥底這事真不是人幹的,她當時怎麼腦袋一熱就跑來幹這事了呢?

唉,最近怕是水逆了,等回了城裡,她還是再去找石大師求個平安吧!

然而比楊採寧更水逆的其實是吳乃雄和陸家。

吳乃雄失了全部修為,化為了原型,變成一顆不起眼的小小無花果躺在地上,不幸被趕來找陸丈世的陸家人反複踐踏而過,正如他曾想對艾瓷和顧庭做的那樣——落入塵埃,被碾成了泥土。

陸家人緊急找回繼承人陸丈世,才發現他竟被人剁去了手指,陷入昏迷,可眼下全家上下忙於焦頭爛額地應對著突然被曝出的諸多醜聞,誰也顧不上去調查此事了。

這一夜,很長。

藉著夜幕的掩護,待到黎明終於到來的時候,那些掩在黑暗中的洗牌與密謀皆已塵埃落定,一個看似更加光明的世界,到來了。

天亮之後,艾瓷捏了團空氣代替吳乃雄完成了《文理之戰》的錄制,文科隊憑借楊採寧一盞燈未亮的戰績,以一燈之差險勝理科隊。

節目錄制結束之後,林傾和司機一同來接艾瓷和顧庭,他坐在副駕上喋喋不休:

“你們知道嗎?出大事了!昨天晚上,帝都陸家被曝出來各種醜聞,據說是黃賭毒都沾了個遍,不少明星都被牽扯進去了……”

林傾還在不敢相信地八卦著,艾瓷已偏過臉來,低聲問顧庭道:“你做的這麼大?”

顧庭低聲道:“我只是起了個頭罷了,其他的,不過是牆倒眾人推。”

林傾還在絮叨著:“……圈子裡的水一直很深,權色交易,你情我願,拉皮條的也不在少數。這次不少在圈裡地位頗高的影帝影後都栽了,他們原本攀著陸家做那見不得人的勾當,恐怕是覺得陸家勢大,定不會有事,還能給他們換來不少好處。誰曾想陸家一朝失勢,崩盤也來得如此之快……按理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可是陸家卻一夜之間傾覆,恐怕後面大有文章。”

林傾分析了一會兒,又對艾瓷自得道:“艾大師,你可真幸運,剛進圈,碰見的就是我們這種正經人,不然小姑娘家家的,多容易被那些不安好心的人渣哄騙去啊!”

艾瓷挑眉道:“我幸運?”當時倒黴透頂,氣運被盜的人究竟是誰??

一旁的顧庭含笑看她,聲音清朗,帶著鄭重其事的認真:“不,是我的幸運。”

……

另一邊,晏仰均獨自一菌回了自己在帝都落腳的地方。

這地方的地上部分是一棟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小別墅,而地下卻另有乾坤。

他用了各種高科技技術,加上陣法玄術,費了極大的工夫,才闢出了這麼一個小小的、能隔絕艾瓷探查的地下室。

晏仰均剛踏進屋內,李明霖和餘白蓮已經在裡面候著了。

晏仰均隨手接過李明霖遞過來的材料,低頭翻閱著向書桌走去,眉頭卻越皺越緊。

終於在經過餘白蓮身側的時候,他腳步一頓,一揚手將厚厚的一打紙摔在餘白蓮臉上,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你竟敢拿那部戲洗錢?”

那是他與艾瓷的故事,就算不拍出來,他也絕不能容忍任何人用任何資本褻瀆它!

臉上被打得火辣辣地一片疼痛,但餘白蓮也不敢抬手捂臉,只敢惶恐地低下頭,解釋道:“您不是早說過,籌備那部戲是為了接近艾瓷用的,最後是不會拍的嗎?餘家是我們的人,所以趁此機會,把餘家的錢洗了對我們也好。”

晏仰均怒極反笑:“你倒是為餘家考慮周全,你拿了餘白蓮的身體,還真以為自己姓餘了?別忘了你姓菌!”

餘白蓮咬了咬牙,頂住晏仰均可怕的眼神,也不知是哪來的膽子,把心一橫,竟表白道:“屬下,願隨您姓晏。”

躲在角落裡大氣也不敢出的李明霖一聽這話,真是想給這只沒腦子的莽菌跪下。

大人已在盛怒之下,她還這麼戀愛腦,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