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時燕王的佈局已經幾近完成,一切看上去都那麼自然、水到渠成,沒有人懷疑,沒有人質疑,也沒有出現歷史上為爭奪皇位而大開殺戒、血流成河的場面。這場陰謀在暗地裡靜悄悄地進行著,風平浪靜地讓人難以察覺。

在京城的官員裡,除了執金吾梁尉章和中太尉楊坡外,沒有人知道皇帝“病重”的實情,也沒有人意識到一場謀劃已久的“政變”正在進行之中。即便那些嗅覺敏感的老狐貍,也只能得到一個“皇帝即將駕崩”的推論。

南宮延算計到了這等地步,可以說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最後一步,便是燕王奉詔入京,然後朝廷向全天下發喪,宣佈皇帝劉彥釗病重不治,遺詔傳位於燕王。如此一來,劉彥鈞便可堂而皇之地坐上夢寐以求的的龍椅寶座了。

……

皇帝的寢宮內,劉彥釗依舊昏迷不醒,但他身上的高燒已經退去,臉色、體表恢複了正常顏色。看到皇帝服下“毒丸”之後的變化,徐皇後這些天一直懸著的心總算可以放鬆下來,她也迷迷糊糊地趴在皇帝身邊睡了一個長覺。

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徐皇後摸了摸劉彥釗的額頭,沒有再燒起來,她這才長籲了一口氣。環顧寢殿內,李亦德與侍奉的宮女、內監也都靠著殿門口的石階打著盹——禁衛軍將他們困在了殿內,五個人一直忙上忙下,確實累壞了。

而殿內的另一角,南宮延端端正正地盤膝坐在地上,雙目緊閉,似乎是睡著了,又像在打坐;管玉書則筆直地站在南宮延身後,右手撫著胸前的長須,威風凜凜如廟裡的神像一般。

“皇後醒了,可是需要用膳?”管玉書雖然閉著雙目,但寢殿內眾人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徐皇後直起身子稍稍活動了一下筋骨。前幾日由於擔心皇帝的病情,她是食不知味;現如今皇帝高燒退去之後,心中一顆大石頭落了地,她才感到腹中饑餓,這才點了點頭。

“禁衛軍,傳膳!”管玉書大吼一聲,將李亦德等人從夢中驚醒,而門口守衛的禁衛軍聽見他的吼聲,推開了大門,將一盆盆熱氣騰騰的食物拿了進來。

“二位,不知陛下何時能夠醒來?”徐皇後雖然有了食慾,但仍然放心不下昏迷著的劉彥釗。

“毒解了,皇帝自然就能醒過來。”管玉書冷冷地回道。

“這樣啊……”徐皇後撫摸著劉彥釗的臉龐,重重的陰霾籠罩再度在心頭,“事成之後,你們會如何對他?”

管玉書忽然睜開了雙目,透出炯炯的兇光:“不是已經告訴過皇後了嗎,那要看‘新帝’的意思!”

“呵呵、‘新帝’!”徐皇後忽然冷笑了幾聲,“自古謀朝篡位者,可曾有讓先皇帝安度餘生的先例?說出來都躲不過一個‘死’字!既然如此,那還不如……”

徐皇後這樣說著,纖纖玉手已經滑落到了劉彥釗的脖頸處,看著他的眼神滿是悲愴,兩滴熱淚落在皇帝的衣衫上:“陛下,反正是難逃一死,不如由我來讓你先行解脫吧……”

“皇後,請三思!”意識到徐皇後要做傻事,李亦德一個箭步沖上前去拉住徐皇後的手。徐皇後一介弱質女流,李亦德只是輕輕一拽,她便“啪”地一聲跪坐在了皇帝的床榻前。

“奴才該死!”李亦德急忙跪伏在地上,然而右手仍然抓著徐皇後的衣袖,防止她再做傻事。

“皇後請不要做傻事。”南宮延忽然開口道,“在下可以向您保證,‘新帝’登基之後我們便會交出解藥,‘新帝’也允諾給予陛下一個好的安置之所。”

“你是說真的?”徐皇後木然的眼神中忽然透出一絲亮色,“那好,果真能如此,那本宮再也不會做傻事了,也不會再幹涉你們的事情!”

此時此刻徐皇後宛如即將溺亡的人忽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關心則亂”,她已經失去了判斷的能力,只能盲目地相信南宮延的許諾——即便對方可能只是在哄騙她。

年二十八了,放假的沒放假的,新年快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