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東籬上前一步說道:“下臣不知養馬之法;既然秦掌櫃是馴馬養馬的世家,說出來的自然不會錯。”

褚南山也附和道:“正是如此,下臣才舉薦郡公大人來接手內廄掌司一職,大人手下有這等人才,自然能讓這些神駿回複往日的風采!”

燕王劉彥鈞“哈哈”一笑,對他們說道:“你二人倒是會說話,不過確實如此。這位秦掌櫃對於馴馬養馬之道如此熟稔,也只有這樣的名家才不會辱沒本王私廄中的這些好馬!沏兒,你可真是為本王找了一個人才啊!不過你一向深居簡出,又是如何結實的這位名家的?”

劉文沏眉頭一皺,知道燕王對於秦掌櫃的身份起了疑心;不過他也沒有隱瞞之意,遂將當日南平縣城賽馬、邀請肖先生入府、最後強請秦掌櫃入府等諸事向劉彥鈞彙報了,末了說道:“兒臣自作主張強留秦掌櫃等人在燕國,又擔心他因此敗了家業,故而向褚家兩位先生求了內廄掌司這個差事,也算是讓秦掌櫃能夠人盡其才。我燕國也多了一位馴馬養馬的好手!”

“嗯,吾兒考慮周全,甚合我意。”劉彥鈞微笑地看著劉文沏、褚家兄弟和桑緯等人,“既然秦掌櫃肯為本王效力,本王自然不會虧待爾等。這些駿馬就交給你們打理了,但有需要盡管向‘掌司大人’開口,錢財、人力,俱聽調配!”

“謹遵大王之命。”劉文沏和桑緯相視而笑道。

這時,內廄的木籬外忽然響起了一陣騷動,此起彼伏的人聲傳進眾人的耳朵裡,只聽他們高喊道:

“吾等小民求見燕王!”

“請大王做主!”

“求燕王開恩救救我等”

……

內廄的衛士長慌慌張張地跑到燕王跟前,跪地稟告:“大王,木籬外聚集了大批百姓,他們自稱是‘東葦鄉’的村民,聽說大王出巡內廄,特來陳情!”

“東葦鄉的村民……”燕王眉頭一皺、厲聲道,“本王的內廄原本就是東葦鄉的地界,當年徵用土地時已經給足了他們安家費,怎麼這會兒又來鬧事!”

衛士長擦了擦汗,回道:“屬下、屬下不知!”

“去,將他們都轟走!”燕王劉彥鈞不耐煩地下令道。衛士長慌慌張張地就跑開了,不過才跑不多遠,迎面就看見數十個衣衫襤褸的百姓向他沖過來——這群百姓已經突破了衛兵組成的人牆,直接沖進了內廄!

“大王、大王,我等都是燕國的百姓,求大王救救您的子民吧!”這些百姓邊跑便喊嚷著,一下子就沖到了燕王等人跟前。

“你們是要造反嗎!”燕王雙目一瞪,氣勢洶洶地瞪著這些百姓;隨性而來的衛兵迅速組成人牆將燕王和沖駕的百姓隔絕開來,同時亮出明晃晃的兵器,只等劉彥鈞一聲令下就要將這些不識好歹的百姓格殺。

這些百姓一見對方這個架勢,當場就跪倒在地,不住地磕頭;其中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膝行到衛兵的刀口下,哀嚎道:

“燕王,我們都是原來東葦鄉的村民,只因這些年生活難以為繼,這才來向大王陳情,求大王大發慈悲、救救我等小民吧!”

“你們這是沖撞王駕,罪當該死,還不速速退下回家,不然將你們就地格殺!”這時候褚南山忽然站出來護在燕王身前,大義凜然地指著這個老頭喝道。

那老頭也是豁出去,他抓住衛兵的刀刃架在自己脖子上,決然道:“我等聽聞燕王駕臨此地,故而守候在此;若能讓原東葦鄉的一百二十多戶人家活命,舍了這把老骨頭又有何不可!”

“你……”褚南山怒氣沖沖地指著這個老頭和他身後的二十多個百姓,大吼一聲,“這些人沖撞王駕、意圖不軌,按燕國律法應當場格殺!衛士們速速執行!”

“慢!”劉文沏忽然開口道,“父王,東葦鄉怎麼說也是當年朝廷冊封給兒臣的封地;既然是兒臣的封地,東葦鄉的子民自然就是兒臣的子民。他們沖撞王駕自然是有錯,但不分青紅皂白就將他們殺了,恐怕會壞了父王的名聲!”

劉彥鈞擰著眉頭想了想,擺手道:“先不要動手。你是何人,為何來本王駕前陳情?”

那老頭聽到這話,松開了刀刃,扣頭說道:“草民錢老六,原本是東葦鄉的裡正,今日引原東葦鄉村民一百二十餘戶沖撞王駕,不為他事,乃是為當年大王徵地的安家費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