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長,秦國相說得是不是事實,只需派個使者前去邊關大營就知道了!”賽珂單於目光冰冷,“讓右賢王帶著褚東籬前來金帳覲見——如果他照辦,說明他心裡還有我這個大單於;若是他不肯,那你我可就要多加小心了!”

“大單於……”老族長還想繼續為右賢王開脫,但看見賽珂單於那嚴厲冰涼的目光,頓時將滿腹的話重新嚥了下去,只說了一個“是”字,便走出金帳去安排了。

賽珂單於朝金帳門口的武士們揮了揮手,將他們遣了出去,自己走到秦驤跟前,冷冷地說道:“你想活命,本單於給你機會——說出你的應對之法,我自會放你!”

秦驤作揖行禮,低聲說道:“請大單於賜我‘金令鷹牌’以示誠信!”

“金令鷹牌”是右部大單於的信物,在其領地內的諸部見金牌如見單於;在古勒廓部強盛之時,憑著這塊金牌在漠北草原上更是暢行無阻、要風得雨。

賽珂單於從懷中掏出一塊“金令鷹牌”,放在手中撫摸著,猶豫再三將之拋給了秦驤:“現在你可以說了!”

秦驤畢恭畢敬地接過“金令鷹牌”,將其收入懷中,然後才慢悠悠地說道:“褚東籬是燕王的心腹謀士,他要做的事情有兩件——一是解除燕國眼前的危機;二是借右賢王之手除掉秦某。如今右賢王麾下有一萬精銳狼騎,而此處則是兩萬狼騎,若是強攻,右賢王肯定得不到什麼好處;更何況那些精銳狼騎也不一定會對右賢王言聽計從,所以他們能夠做的就只有——偷襲。”

“如何偷襲?”賽珂單於問道。

秦驤想了一下,繼續說道:“這一點秦某還未想到——不過單於剛才讓老族長派遣使者去召喚右賢王,這個舉動有點‘打草驚蛇’,卻是可以打消他們偷襲的念頭!而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褚東籬接下來要謀劃的,就是將右賢王及其心腹狼騎拉攏入燕國、成為燕王的戰力;而秦某作為燕王的‘全權特使’,自然就被大單於扣押下來,生死由你們說了算了!”

“這樣一來,對我們古勒廓部來說,就又是一大損失了!”賽珂單於的臉色又陰沉下來,“不如就將右賢王秘密抓捕起來,這樣一來就能不費一兵一卒平定這場內亂!”

“已經不可能了!”秦驤搖著頭說道,“褚東籬何其警敏,大單於使者的召喚令一到大軍之中,他就能算到這是大單於對右賢王起了疑心了,而且他肯定也能料到這是秦某給大單於的警告。如此一來,他肯定立即就勸說右賢王率部投燕,達成他的目的。”

“如此說來,本單於確實是‘打草驚蛇’了?”賽珂單於說著就要向金帳門口走去召回老族長。剛走到門口,卻見到老族長正步履蹣跚地迎面走來。

秦驤繼續說道:“使者既然已經派出,那就不要召回了。雖然‘打草驚蛇’,但也避免了一場無畏的廝殺!既然知道褚東籬心裡想的什麼,那秦某自然也就有了阻止他的辦法!只不過右賢王那裡並不是此時的緊要之處——眼下最緊要的,卻是詹北河谷。”

“詹北河谷?”老族長也聽見了他們二人的對話,插嘴說道,“那裡又會發生什麼?”

秦驤笑了笑,回答道:“那裡倒是不會發生什麼,不過燕王的心腹謀士褚東籬想不到此處,燕王的另一位客卿卻一定不會忽略這裡——當然,秦某自然也不會忽略!”

老族長和賽珂單於幾乎是板著臉看著秦驤,眼前這個詭計多端的年輕人雖然近在咫尺,但與他接觸得越多,他們卻覺得越來越看不透他了。

“右部的危機始於詹北河谷,自然也會終於詹北河谷。”秦驤說道,“詹北河谷乃是左右兩部之間的天然要塞,誰控制住了此地,誰就佔有了地利之便。如此要地,敢問大單於,此處留了多少人馬防守?”

賽珂單於想了一下,回答道:“五千而已!”

“五千?”秦驤盤算了一下,接著面色凝重地說道,“這麼點兵力,只需兩萬人,強攻之下,大概只能抵擋半天而已!”

“是什麼人膽敢攻我詹北河谷?”賽珂單於怒道。

秦驤笑了笑,對賽珂單於和老族長坦言:“這只是秦某的推斷罷了!大單於、老族長兩位可能有所不知,中原之中,第一個知道古勒廓部攻滅哈勒溫部訊息的,就是這位燕王的客卿,而他是比褚東籬更為可怕的謀士,也正是他一手策劃了黑鼴等四部覆滅貴部王庭的行動!所以,秦某相信他一直關注著漠北草原上的局勢,甚至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以草原上現在的形勢,要拉攏那些不肯臣服於你們的部族、組成一支兩萬餘人的聯軍,其實並不是什麼難事。”

“而詹北河谷是草原諸部的必爭之地,也是我古勒廓部控制漠北草原的咽喉要地,攻下此地,就等於是堵住了我們返回晉北草原的門戶!若是真被他人所奪,我們古勒廓部也就只能留在燕北草原,自生自滅了!”老族長不免有些憂心忡忡,“老夫最為擔心的,就是此處的安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