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就開始吧!”

話音剛落,最先動的不是賽馬之人,而是圍觀熱鬧的人群,他們鬧哄哄地擠到設在城門口的幾個賭桌旁,將亮晃晃的銀兩“啪啪啪”地砸在桌子上,居然先行押注了。

劉文沏看著這幅場景,眉眼笑成了花:“這些個市井小民,就愛湊這種熱鬧!也罷,‘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沒有這些個賭局,這場賽馬失色不少啊!”

“那是那是!不知沏少爺先出那匹寶馬出戰啊?”西域客商搓著手問道。

“它!”劉文沏指著身材稍小的“一點紅”說道,“你們又派哪一匹與我比試啊?”

西域客商一招手,一名胡人長相的客商便牽著雪白的“春雪”走到了劉文沏面前,恭恭敬敬地朝他行了個禮。

“嗯,不錯不錯。”劉文沏笑著說道,“不過勸你還是派那匹黑色的駿馬與我的‘一點紅’比試,那樣興許你還有機會保住這匹馬。”

西域客商眉毛一皺,說道:“這可不行,我這兒最好的馬當然要與沏少爺手邊最好的駿馬比試,不然有失公允!沏少爺放心,你若贏了,我們絕不會賴賬!”

“好!那就開始吧!”劉文沏心花怒放,他看著眼前的三匹“春雪”,腦子裡已經想象騎著它們穿行在南平縣城中的場景了。

“雙方準備!”劉文沏的幕僚高聲喊道,“春雪”和“一點紅”被牽出了城外,各自的騎手也翻身上馬,只等比賽的訊號。

“啪”地一聲脆響,劉文沏的幕僚一甩手中的長鞭,兩匹馬就如離弦之箭般向前沖去,只片刻時間便不見了蹤影。

“繞南平縣城一圈少說也有四十裡路。”西域客商笑著對劉文沏說道,“沏少爺不如在這裡休息一下,來一點西域的幹果?”

劉文沏心情大好,一聽還有西域的幹果享用,當即就應允下來:“好好好,若是本少爺用的合心意,定會好好打賞你們!”

西域客商手一招,手下提著一個布袋子就跑到了他們面前,客商從袋子裡掏出風幹的葡萄、無花果、核桃、蜜棗等等請劉文沏品嘗。劉文沏心思單純,也沒多想就抓著一些幹果往嘴裡塞,邊吃邊贊不絕口。

封地官員和幕僚看得心中焦急,想提醒劉文沏小心、卻又不敢輕易出言,躊躇之間只能連連搖頭。不過看著劉文沏連吃了十幾個幹果卻並無異常,心中的大石頭才算落了地。

等待的時間是總是漫長的,手下給劉文沏端了一個馬紮,他悠閑地坐在馬紮上,品嘗著幹果,不由得也有些焦慮起來。一炷香、兩炷香、三炷香……時間一點點地過去,約莫過去大半個時辰的時候,忽然聽到城牆上的人高聲歡呼著:“來了!來了!”

眾人蜂擁著擠出東城門,想一看究竟到底勝出的哪一方的駿馬。劉文沏依然翹著二郎腿坐在馬紮上,但他實際上也恨不得沖出人群、看一看是不是自己的“一點紅”贏得了比試。然而當他看到那幾名西域客商一臉的鎮定,便強忍住了內心的沖動,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但手上卻忘了望嘴裡繼續送幹果。

“看到了!看到了!但是好像只有一匹馬回來了?另一匹呢?”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騷動,事到如今只能看見一匹駿馬回來,意味著另一匹落下的距離有些大。

“那馬……是白色的!‘春雪’勝了!”眼神好一點的人已經能看清馬匹的顏色,將比試的結果喊了出來,聽到結果的那些賭客們喜的喜、悲的悲。

然而臉色最難看的當屬劉文沏了,在他的想象裡,應該是自己的“一點紅”遠遠地拋開“春雪”,豈料對方的白馬竟然率先回到了東城門,而自己的馬卻連蹤影都沒望見。

“春雪”抵達終點近一炷香的時間後,城牆上的人才高呼著:“來了來了!那匹‘一點紅’終於來了!不過……這馬怎麼跑那麼慢,似乎是體力不支?”

劉文沏終於坐不住了,他將甩飛了手中的幹果,一腳踢開馬紮,扒開擁擠的人群,朝著“一點紅”趕來的方向望去——只見那匹馬有氣無力地馱著背上的馬師,一路跑著碎步,任憑馬師如何驅趕就是甩不開腿,看上去真是體力透支了!

“怎麼回事?我騎它跑的時候可不是這副熊樣啊!”劉文沏感覺丟臉到了極點,他此刻恨不得一鞭子將這匹“一點紅”抽死;那名西域客商就站在劉文沏的身旁,看著眼前這位又羞又愧的“風月公”,客商滿是拉碴鬍子的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