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排妥當,當最後一撮火苗被撲滅時,張忌傲已經向全營的騎都尉、步軍校尉下達好了最後的命令。而此時,車騎將軍趙諱如、中軍將軍韓莽、前軍將軍陳冕以及右軍將軍王柱國四人氣喘籲籲地沖入了帥帳之中。

“監軍大人,車騎營中有老夫坐鎮,不勞大人費心了!”趙諱如瞪著端坐在主帥之位上的張忌傲,眼中流露出不滿的神色。

張忌傲看著灰頭土臉的四人,冷笑道:“車騎將軍,前軍、中軍和右軍三位將軍,張某秉承皇帝諭令監軍車騎營,軍營中發生如此重大之事,我來問爾等,身為軍中將帥,火災發生之時爾等身在何處啊?”

車騎將軍趙諱如雙目一瞪,吹著鬍子說道:“本將與四位將軍應監軍張大人的邀請,前往南平縣城赴宴!怎麼,幾個時辰前的事情監軍大人莫不是忘了吧?”

張忌傲“呵呵”一笑,說道:“那就奇怪了,為何張某區區一個‘監軍’會比諸位先趕到軍營?莫不是爾等都敞開了肚子好酒好菜、大魚大肉地吃喝?還是宴會之後接受郡縣官員的邀請、在哪個窯子裡和姑娘們親熱啊?”

“張忌傲,你血口噴人!”韓莽性子急,一時間顧不上禮貌居然直呼對方姓名。

張忌傲“啪”地一拍桌案,厲聲喝道:“中軍將軍好大的膽子,張某奉命監軍、如陛下親臨,你竟敢直呼本監軍的大名,就是對朝廷、對皇帝不敬!來啊,依律給我杖刑三十!”

“諾!”張忌傲身邊兩個親兵模樣的人提著棍棒就要將韓莽拉出營帳,韓莽哪裡肯乖乖就範,擺開架勢、右手按在佩劍劍柄之上,做出一副拼命的樣子。

王柱國急忙拉住了韓莽,在他耳邊說道:“韓將軍冷靜,你若拔出佩劍以武器抗拒杖刑,就是給他‘謀反’的口實!”

皇帝欽點的監軍就如同是皇帝親臨,監軍依照軍法處置不聽話的將軍是他特權,被罰之人可以有不滿、事後也可申述,但若以武相抗,就如同“謀反”,監軍就可以動用更加嚴厲的懲罰,包括極刑。

韓莽雖然一時腦熱,但他清楚這其中的利害。車騎將軍和四大主將雖然都已投靠燕王、有追隨其謀反的心思,但車騎營裡也只有這五人以及他們為數不多的心腹清楚自己的立場,其餘的中級軍官對此都一無所知。所以在張忌傲佔據了法律和道義的制高點的情況下,他們選擇與他抗爭將是非常不明智的選擇。

韓莽神色黯然,右手鬆開了劍柄,朝張忌傲拱手道:“末將一時失態,請監軍大人海涵、大人不計小人過!”

張忌傲點點頭,笑道:“韓將軍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不過軍營自有軍營的規矩,皇帝陛下的天威不是爾等可以隨意冒犯的!縱然張某有心寬恕,但朝廷、軍隊的綱紀依然要維護!念在韓將軍態度誠懇的份上,那就改為杖刑二十吧!”

韓莽心中雖然不服,但對方有理有據,他無可辯駁,交出身上佩劍,任由兩個小兵將自己拖出營帳行刑。自始至終韓莽都沒有吭一聲,怒目一直瞪著張忌傲,彷彿能噴出火來!

二十杖刑打完,韓莽又被拖進了帥帳之中,他疼得滿頭大汗卻強忍硬撐,沒說一句求饒的話,只是在心裡暗暗發誓:定要讓張忌傲以性命償還今日之辱!

打完韓莽,趙諱如、陳冕和王柱國的態度軟下不少,趙諱如還想幫韓莽說幾句開脫的話,卻被張忌傲搶了白:

“怎麼不見左軍將軍杜文錯啊?”

說起杜文錯,趙諱如等人面面相覷,他們只知道在驛道的騷亂裡他被秦驤的人抓走了,但是具體人在哪裡,卻不能實話實說——堂堂左軍將軍半道被人劫走,說出去怕是會威名掃地!

“對了,我等從南平縣城趕往軍營的時候,中途遇到了監軍大人的好友、秦驤公子,正前往燕國赴任。”趙諱如從懷裡取出秦驤的任命文書和印信交給張忌傲,“想來杜將軍正與這位秦國相在一起。”

趙諱如雖然年邁,但越老的狐貍越狡猾,他話裡暗示秦驤抓走了杜文錯,車騎營就可以此為藉口大肆搜捕秦驤,到時候他能否安全到底燕國,還是未知之數。

“趙將軍、諸位將軍、騎都尉、校尉。”帥帳門口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我秦驤就在軍營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