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同夥,刺客們的憤怒油然而生,但當他們看向秦驤時,只見他的手上多了一把精巧的小弩,射中那名刺客的小箭,正是由這巴掌大小的袖珍弩機發射的。

“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不答應本官,就是死!”秦驤惡狠狠地說道,第二支小箭早已上弦,這一回他瞄準了刺客首領。

刺客首領目光一凜,在這麼短的距離,他很有可能中箭,但正是由於距離短,只要自己一動,對方不一定能射中要害。正是存了這樣的心思,他將鋼刀護在身前,嘴裡大喊道:“不要聽他胡說,一起上殺了他!”

“嗖!”隨著一陣破空之聲,第二支三寸長的小箭已經飛出,這一回正中刺客首領右手旁另一個持長槍的的同夥——秦驤在扣動扳機的剎那,改變了射殺的物件。不過這人的運氣要稍好一些,這一箭沒有射中要害,而是正中他的左眼,立時疼得扔掉了手中長槍,捂著左眼直叫喚。

“不好意思,射偏了!”秦驤雲淡風輕地說道,接著第三支小箭已經上弦。

“你……今日你必死!”刺客首領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然而他剛要發號施令擒殺對方,小巷的北側響起了一陣馬蹄聲——一個手持勁弩、身披金色鎧甲的騎士正朝著他們突襲而來。

“不好,這小子安排了支援!”刺客首領臉色一變,“大家快散開!”話音剛落,金甲騎士射出的箭矢已經飛來,正中一名刺客的後心,所有刺客頓時大亂,紛紛找地方躲避對方的箭矢。

不過他們一動,秦驤也動了,只見他在馬腹上用力一踢,手中韁繩用力一拉,“黑龍”竟一躍而起,徑直越過了刺客首領,擋在了他們逃跑的路線上。

“膽敢行刺朝廷命官,你們的結局只有死!”秦驤冷冷地說著,將手中的小弩對準了刺客首領。

“橫豎一死!兄弟們,拼了!”刺客首領大喊一聲,揮舞著鋼刀向“黑龍”砍去。秦驤怎麼可能束手就斃,他駕馭著馬人立起來,同時前蹄狠狠地向刺客首領的頭顱踢去,這一擊勢大力沉,若是真能踢中腦袋,只怕此人的腦漿都會迸將出來。

刺客首領心中一驚,就勢一個打滾,堪堪避過了“黑龍”的前蹄,但他身旁的同夥就沒那麼好運氣了,被馬蹄踢中了肩膀,只聽得骨頭斷裂的聲音,之人便重重摔在地上,疼得昏死過去。

刺客首領一見秦驤和黑馬配合如此默契,知道此人也不是什麼善茬,暗暗叫苦之際,心中已經生出了怯意。而他剛剛一個打滾,正好滾出了秦驤和飛奔而來的金甲騎士的夾擊圈,此刻也顧不上其他的同夥,逃命似的沿著東邊的小巷跑了。這一刻他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兄弟之情,甚至連剩下的八百兩都不要了,腦子裡想的只有一件事——不能被抓住!

他在小巷裡彎彎繞繞了數圈,發現後面沒有人追來,頓時心中一陣輕松,忽然想到那二百兩定金還藏著歇宿的地方,正好離此也不近,便將一身黑衣黑褲全部脫下,與手中的鋼刀一起扔掉,像一個沒事人一樣朝著他們的巢穴走去。

與此同時,秦驤和趕來救援的鐵延祈已經將剩餘的刺客全部制服,這六人中除了兩人被射殺、三人受傷,只有一人毫發無傷,雙手抱頭跪在了地上。

“將此人帶回,其餘三人交給我!”秦驤命令道,鐵延祈抓住此人的衣領用力一拉,像提小雞一般扔在了自己的馬背上,隨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迅速消失在狹窄的巷子裡。

另一邊,絡腮鬍子的刺客首領剛剛推開歇宿民房的大門,立刻有一把明晃晃的長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正是京兆府的緝盜的小吏們,他們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

“差……差大哥,我是良民!”絡腮鬍子還想狡辯,從他背後走來一人,手中捧著一疊衣物和一把鋼刀,正是剛才他扔掉的那些。

“張三屠,甘南郡懸賞白銀一百兩的通緝犯!”那人笑著說道——正是秦驤派出給京兆府的“老劉”送信的鏢師。

“你……你這麼會知道我的名字?”絡腮鬍子滿臉都是驚恐之色。

“還記得你的親兄弟張屠兒嗎?半年前他已經和他的僱主董壽一起死在了邊塞。”鏢師淡淡地說道,“至於他們是如何死的,你就是想破腦袋也不會知道!來,將此賊綁上囚車,遊街示眾!”

說完立刻有小吏將拇指粗的繩索套在了張三屠的身上,捆綁嚴實後,塞進了事先準備好的囚車,由老劉帶隊朝著東面的昌平街走去。而鏢師則領著其餘五人朝青衣巷走去,接應秦驤。

事到如今,一切進行得都很順利,張三屠與他手下的六名弟兄二死三傷,自己身陷囚籠,還有一人被秦驤秘密關押,然而他對外宣稱,這個被他秘密關押的人已經逃掉了——因為他還想利用此人再做些文章。

堂堂京兆尉在京城遇刺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座恆陽城,京兆府的小吏們將張三屠和幾名同夥關押在囚車裡,拉著四個活人和兩具屍體敲鑼打鼓地在京城裡“遊街示眾”,弄得又是全城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