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九,你這是何意啊?”刀刃加身,白先生也有些不淡定了,“好歹你我也受過秦三公子的恩惠,有必要如此決絕嗎?”

只見朱家九笑著揮揮手,示意手下們將兵器放下:“白老弟你誤會了,我這是喊人來歡迎三公子啊!來人,去把張牙兄弟和季三保兄弟請來!”

“是!”立即有一名油光滿面的漢子跑了出去,不一會帶了兩名衣著光鮮的頭目進入了“三清殿”之中,正是朱家九口中的張牙和季三保。

“喲?這不是秦三公子麼?這麼多年不見,公子已經長成大人了啊!”這二人見到鐵昆侖後,頓時就認出了秦驤的身份。

“還有老元和老鐵,這兩位可真是忠心耿耿地追隨公子這麼多年了,比起我們這幾位當年一起在土地爺面前拜把子的‘義兄弟’來說,不知強上多少倍!”朱家九不甚唏噓。

只見肖雨複大步上前,一臉陰沉地對朱家九等人喝問道:“老九,我手下那名弟兄呢,不是被你們殺了吧?”

朱家九一聽,滿臉堆笑地說道:“豈敢豈敢,我老朱見他身手不凡,本想拉他入夥,可你的弟兄軟硬不吃,老朱我也是愛惜人才之人,這不讓他在客房好吃好喝地供著呢!那個誰,去把今天早上請來的客人帶過來!”

一名匪徒得令跑了出去,不一會將那名與計亞成一道扣押的鏢師帶進了殿內,鏢師身上衣衫破爛、嘴角有血跡,銳利的雙目瞪著朱家九等人,絲毫沒有驚恐之色。

“老朱,你竟然對我的弟兄動手了?”肖雨複冷冷地問道,眼神中的迸出的怒火能將他們吞噬。

朱家九明白眼前之人不好惹,也不說話,只是尷尬地賠笑,嘴裡說著“恕罪恕罪”。不過肖雨複還沒恕他的罪,那名鏢師卻先開口了:

“肖掌櫃請放心,這幫酒囊飯袋還不能把我怎麼樣!倒是那三個想強拉我入夥的小賊,被老子一頓好打!哈哈……”說完竟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朱家九、張牙和季三保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看這幹嘛?還不放人!”名叫張牙的頭目發話道,兩名小廝提著鋼刀將綁在鏢師身上的繩索割斷。

“秦三公子,你看這誤會一場……”朱家九諂媚地說道,“我這就設宴為幾位貴客接風洗塵,聊表我老朱的歉意!”

“‘聊表歉意’就不必了,不過好吃好的嘛還是要的!”秦驤走到朱家九的面前,“上山前,本公子和幾位朋友身上的錢財、兵器都被你手下一個叫劉老三的給拿走了!本公子的規矩,你可知道?”

朱家九聞言臉色一變,怒喝道:“這個劉老三真不知好歹,秦公子的東西都敢搶,去把他給我押過來,老子親自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

“抽筋扒皮就不用了!”秦驤說道,“你的手下搶了本公子的東西,本公子的規矩,你可還記得?”

朱家九滿臉賠笑道:“公子、我的好兄弟,不就是‘十倍奉還’嗎,我老朱出得起、出得起!”

“那就好!那麻煩九叔你前頭帶路吧,我們弟兄幾個忙了大半天,滴水未沾呢!”秦驤瞪了一眼朱家九,朱家九立刻識趣地引著眾人走出了“三清殿”,將他們請入了旁邊的一間偏殿,從偏殿裡傳出的酒菜香味便知,這裡是“嘯義堂”的飯堂。

“寒山破觀簡陋,煮飯的幾個老道還有些手藝,還請各位貴客不要介意!”季三保朝眾人一拱手,將他們請進飯堂,招呼手下們端酒送菜,與朱家九、張牙又陪著他們吃了一回。

酒足飯飽之後,白先生向秦驤等人說起了這幾年朱家九等人的經歷。朱家九、張牙和季三保,原先都學過些武藝,十多年前在京城時,被當時“好遊俠”的秦驤相中,一起在京郊外的土地廟裡拜了把子,原本以為傍上了高官家的公子哥,誰想秦懿一朝下獄,他們這些善於“審時度勢”的人也只能另謀出路了。

然而這些人遊手好閑、好逸惡勞的惡習難改,在外面晃蕩了幾年,竟然是一事無成;後來聽說秦懿被平凡,他的兒子們也被恩準回京繼承“長襄侯”的爵位,便又從外地入京,想找秦驤討一口飯吃。豈料入京打探之後才知道,秦驤並沒有與兩位兄長一起回來,而是已經“客死他鄉”。

朱家九、張牙和季三保正為生計發愁時,遇上了同樣入京來尋秦驤的白先生,四人一合計,便來到了鳳仙山腳下,收留了一群從扶風郡逃災而來的流民和草莽,建立起了“嘯義堂”,真正算是“落草為寇”了。

前事交代完畢,白、朱等四人都好奇地問著秦驤“失蹤”的幾年發生了何事,秦驤當然不會對他們說實話,只是隨便敷衍了事;當然這四人關心的不是他以前發生了什麼事,而是他現在來京城做什麼。如果能夠繼續在秦驤手下做事,以他那豪爽的行事做派,他們下半生的生機也就有了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