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 雪晴是學藝術的, 我們是科技公司,沒有適合她的職位。”顧建年試圖跟老太太溝通,“我幫她介紹一個別的工作還不行嗎,也是朋友的公司, 她去了不會受欺負的。”

“怎麼就沒有適合她的職位了?當初她不是在你公司上過班嗎?我看你是怕小陸不高興吧?”肖雲平看了陸濛一眼。

說心裡話,她是更喜歡周雪晴這種孫媳婦的,性子和軟、乖巧, 長的也甜美賢惠。再說又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女孩, 心裡的親近感是別人比不上的。

得知周雪晴逃婚,孫子臨時找了陸濛結婚後,她也認命了,陸濛看著也還好,性格爽利開朗, 對自己孫子也不錯。結了婚就是一家人,她對陸濛也沒什麼不滿。

可如今聽周雪晴說當初她逃婚是有隱情的, 一家子又因為陸濛丟了手機搞得家破人亡, 她對周雪晴的記恨和埋怨就消失了, 只覺得這孩子孝順, 命苦, 心裡的天平開始不由自主地傾斜。

肖雲平越看陸濛越覺得她不是盞省油的燈, 不過是讓孫子多照顧點老鄰居, 她一張臉就黑的像鍋底一樣。典型的無情無義。

更讓肖雲平生氣的是,從來對她百依百順的孫子居然不聽她的話了, 變得事事看陸濛的眼色,把陸濛捧到天上去了。

她辛苦養大的孫子,敢情是給陸濛養來作威作福的?

肖雲平氣得肝疼。

陸濛知道老太太是在逼她表態,可是她不想表態,所以她沉默著,等顧建年來解決。

顧建年看看一臉倔強的陸濛,又看看哭哭啼啼的老外婆,決定先冷處理,把這件事淡化下來。

“外婆,雪晴學藝術設計的,如果能進專門的設計公司,對她將來的職業發展更有好處,在我們公司,她只會是個可有可無的邊緣角色。這樣吧,我先打聽一下其他公司有沒有適合她的職位。您放心,我一定妥善幫她安排好。絕對不會讓她受欺負的。”

孫子話說到這個份上,肖雲平也不好再說什麼了,點了點頭,“那你好好給她找家好單位,工資高一點,清閑一點,離家也近一點的。你看她都瘦成什麼樣了,以前多好的孩子,現在都瘦脫相了。”

肖雲平傷感地把手裡的相簿合上。真是越看越傷心,認識的人一個一個都死了,熟人不剩幾個了。她不肯跟孫子搬到大房子裡住,就是貪戀周圍這幾個老鄰居。現在老鄰居也越來越少了。

一頓午飯吃得非常難熬,雖然顧建年不停地插科打諢,使出渾身解數逗老太太開心,老太太也竭力想打起精神陪孫子說笑,但陸濛還是覺得氣氛很冷,很僵硬。

好容易吃完午飯又聊了會兒天,看老太太有些累了,陸濛趕緊讓保姆伺候老人家午睡。

走出外婆家大門後,顧建年摟住陸濛的肩膀,揉揉她的臉,“不高興了?”

“也沒有。就是覺得有點無奈。”陸濛依偎在顧建年懷裡,“要是沒有周雪晴該多好。”

顧建年忍不住一笑,“陸濛,你知道你為什麼在職場上混不好嗎?”

陸濛:“????”

明明是在談感情問題,怎麼又扯到職場上去了?

顧建年:“來,讓顧叔叔告訴你原因——你情商太低了。”

“情商低?”陸濛使勁瞪他,“昨天說我智商低,今天說我情商低,顧建年,你就是看我不順眼對不對?”

顧叔叔循循善誘,“剛才你說什麼來著‘如果沒有周雪晴該多好’,如果是我,我不會這麼說。”

“呵呵。你當然不會這麼說。”陸濛酸溜溜的。他心裡的白月光,初戀小情人,沒有周雪晴,他的青春就要打一個大大的打折扣了。

“我會說‘真希望周雪晴能早點找到真心相愛的伴侶,兩個人幸福甜蜜地生活下去。’顧建年拍拍陸濛的臉,“意思都是不希望周雪晴打擾我們的生活,可是這樣說是不是顯得人特別善良大方?”

“如果沒有周雪晴多好。”“真希望周雪晴能早點找到真心相愛的伴侶,兩個人幸福甜蜜地生活下去。”

陸濛在心裡把這兩句默唸了一遍。然後,她不得不承認,顧建年是對的。

“奸商!你們公司就是靠你各種忽悠發展起來的吧?”陸濛表示不屑。

“陸濛,我真的覺得你有時候特別可愛。”顧建年突然停住腳步把她抱進懷裡,他用下巴蹭蹭她的頭發,“你這麼直爽,這麼實在,這麼不懂矯飾,我很喜歡。”

“不,你只是喜歡我的無敵美貌和d杯大胸。”陸濛故意跟他胡扯,她雙手抱住他的腰,聞著他身上清冽好聞的氣息,心裡酸楚而迷茫。

她知道顧建年是在安撫她。她明白的。

只是,周雪晴這個已經成為過去式的前女友,為什麼越來越多地介入她的婚姻?像一條繩索,絞得越來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