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在夏威夷教我的。”

顧翊聽到三點鐘方向傳來戰術靴碾碎枯枝的聲響,三個黑影正以散兵線逼近。

“我們如何確定他們不是學院的人?”顧翊側頭問道。

楚子航貓腰潛向另一具軀體,他扯開對方深紅作戰服領口,看到了半朽世界樹徽章,“有校徽,敵人是黑衣服的。”

顧翊點了點頭,看著在楓樹林的斑駁陰影中時隱時現的身影,抬槍就打。三發子彈呈品字形擦著黑衣人頭頂飛過,在橡樹軀幹上炸開三朵木屑飛濺的彈花。

楚子航面無表情,“看來你槍法確實挺爛的。”

顧翊臉色瞬間漲得通紅,把突擊步槍塞過去時槍托差點撞到樹木。“師兄還是你來吧。”

“現在你還能用言靈。”楚子航的食指拂過機匣上雕刻的紋路,瞳孔倒映出三十米外正在變換陣型的黑影,“我壓制,你收割。”

“行,我數到三——”顧翊話音未落,對面突然傳來破鑼般的吼聲。某個黑衣人正躲在觀賞石後方,防毒面具讓他的聲音像是從鐵罐裡傳出:“獅心會的雜碎!你們總部都被愷撒端了,還擱這兒裝什麼硬漢?”

顧翊正要前衝的身形猛地頓住。他轉頭時,眼裡的金色忽明忽暗:“獅心會?卡塞爾保衛科的代號?那個愷撒是入侵的頭目嗎?”

楚子航按住他肩膀,“留活口,我看情況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

三個黑衣人正從三點鐘方向包抄而來。為首的戰術靴碾碎落葉,防毒面具後的聲音悶如雷雨:“你們兩繞後!他們只有兩——”

&nm子彈精準掀飛領頭者的夜視儀,第二發子彈擦著第二名突擊手的襠部釘入泥土。黑衣人們狼狽翻滾,子彈在花崗岩路面上迸濺出藍色火花。

“現在。”楚子航的聲音像是冰層裂開一道細縫。

顧翊深吸一口氣,瞳孔深處亮起熔岩流淌般的金芒。世界霎時褪去顏色。

在絕對寂靜的領域中,顧翊化作一道灰色殘影。第一個黑衣人剛抬起槍口,後頸已捱了記精準的手刀。第二個正欲翻滾躲避,卻發現自己的戰術揹帶不知何時被系在了行道樹上。當時間重新流動的剎那,兩人如同被抽去骨頭的皮囊般癱軟在地。

最後一個黑衣人剛要扣動扳機,突然發現瞄準鏡裡的目標消失了。冷汗浸透的後背傳來金屬的涼意——柯爾特M1911的槍管正頂著他的腰椎。

“現在可以聊聊天了,獅心會是什麼?愷撒又是誰?”顧翊的呼吸帶著灼熱的白氣,時間零的餘韻讓他瞳孔中的金色尚未完全消退。

被他鉗制住的黑衣人突然劇烈顫抖起來,防毒面具的目鏡上映出楚子航的身影——那個黑髮少年正用鞋子踩著另外一名昏迷的同伴,搶來的匕首抵在他的喉結上。

俘虜突然扯著嗓子喊起來:“你們不是獅心會的!那你朝我們開槍幹什麼?”

楚子航挑開手中俘虜領口。深黑色作戰服內側,銀線繡著的半朽世界樹與卡塞爾校徽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