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印第安老斑鳩的名號太可怕了,他不敢賭。如果麥克查出不在名單上的人,相信麥克不會和他講任何道理,乾脆利落的殺死他想要隱藏的任何骨幹……

“好了,你可以把我送上絞刑架了,也可以殺死這兩個人。然後剩下的五十人鬧不起什麼風浪,求求你放過他們。”馬丁醉醺醺的說話,哪怕他擁有身在非洲時王子般的驕傲,面對麥克也剩不下半點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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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徹底敗了,輸得乾乾淨淨,沒能留下半點家底。

麥克卻只是搖頭,拿過名單和認罪書看了兩眼,笑著走出山洞。這次輪到西奧多和伍爾夫看守犯人,鄧巴和阿利就跟著他離開。

“我看不懂,但我們好像又立下大功勞了?”鄧巴在院子裡沖澡。他太魁梧了,需要多接幾大桶竹管中流出的淡水,有時間和阿利搭話。

“當然了!抓到了伯明翰兇殺案的罪犯是一件功勞,制止一場有可能的黑奴暴動又是一場更大的功勞了。親愛的麥克探長,我們可以得到一個沉甸甸的金英鎊的賞錢麼?”阿利非常缺錢,開心的揮舞他的法國刺劍。

“很可惜,我們從馬丁的身上拿不到半個便士。但可能拿到更多。”麥克不準備把馬丁交出去了。

他以前想要抓住那個令他作嘔的兇手,把兇手送上西格莉德很少使用的絞刑架,或者當場射殺。但是瞭解真相的他沒有必要為不是良民的伯明翰夫婦報仇,更沒有必要得罪一個很可能極其強大的,足夠掀翻半座北美殖民地的可怕勢力。

“你們不覺得奇怪麼?這個馬丁,他踏上北美洲才三個月,來到弗萊克城只有一個半月,卻能講一口流利的大不列顛英語?寫一手貴族式的官方好字?那麼,那個龐大的民族是不是不再甘心被販賣和奴役,終於團結起來了?或者團結了一小部分?組成了一個公會或者復仇者聯盟之類的東西?”麥克抬頭看高空血色的太陽,還有太陽周圍濃郁的罪惡煙雲。

“您說的對,親愛的麥克大人。”鄧巴直起身好像一座肉山,憨厚的笑了起來。就算麥克說地球是平的他也相信。

阿利卻驚訝得張大了嘴巴。想著下賤的黑奴?組成了什麼什麼聯盟?這可能嗎!

阿利,甚至北美洲殖民地的所有人都把黑人當成了低賤的人種,是‘牲畜財產的五分之三’。他們願意把印第安土著放在白人和黑人中間的位置上,把‘印第安老斑鳩’這樣的名號當成榮耀,卻不會把什麼‘非黑大老虎’當成榮耀。

原因也很簡單,就是印第安人會反抗殺人,黑奴卻只會暴動逃跑。

這真是兩條腿和四隻蹄子的天差地別了……

“好了兄弟們,我們需要去一趟停屍房,探望一下可憐的伯明翰夫婦從而確定他們是無辜還是死有餘辜。如果他們是死有餘辜,我們需要辛苦一點兒的尋找一個‘真正’的兇手,畢竟馬丁已經是我們可愛的財產之一,需要和金英鎊一樣擦亮和保護起來,必要時才會拆成英鎊和先令,或者更小的便士……還有你茱莉亞,天黑了,不要睡了!”

麥克喊了一聲,茱莉亞就擦拭大黑框眼鏡下惺忪的睡眼。她沒有感知到危險,迷迷糊糊的走到麥克身後。

“西奧多,伍爾夫,走啦!”鄧巴跑到礁石洞口喊。

“等一下,我把馬丁綁上。鄧巴,把另一個黑人扔進來。”洞裡的西奧多和伍爾夫綁上了人,出來後,鄧巴就很輕鬆的抱起兩塊起碼五百斤的大石頭堵住洞口。這是麥克的作風:雙重保險。

……

天已經黑了,還下著雨。

麥克能夠聽到大海上傳來的可怕風暴,但是馬車趟過細碎貝克的小路,進入森林,就顯得陰森森的冷清起來。雨水順著樹幹往下流,然後匯聚在樹腳,大概是因為長期的浸泡,樹腳下發出了腐木的惡臭。

“頭兒,我討厭在這種該死的天氣裡去停屍房!萬一伯明翰夫婦該死的屍體爬了起來,打它們一點兒的快感都沒有!”伍爾夫拉開車窗看了一眼,然後關上,把車廂裡的油燈撥到最亮。

“你打食屍鬼的時候很有快感,親愛的伍爾夫兄弟。”阿利在旁邊笑,“我記得那隻食屍鬼被頭兒捏斷了兩條胳膊,你就很有快感的上去捅了兩刀,然後被咬了?”

“就是因為它被頭兒打殘了,我打起來才有快感,只需要打就可以了,哪想到它還會用咬的?我發誓,如果伯明翰夫婦的屍體爬了起來,你們捏斷它們下頜骨之前我都不會靠近一百碼之內的……我很金貴!是的!我是頭兒手底下唯一干精細活兒的人!我起碼值十個金英鎊!”伍爾夫理直氣壯的不可理喻,和阿利拌嘴,而且贏了。

他必須贏。因為他欠阿利的錢,吵輸了就不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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