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城(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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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外王默聽到此處,沉默地離去。
武琥只覺世事弄人,從桌上拿起婚書,遞給折文靜,道:“折大公子一向訊息靈通,怎麼這次卻不知道?我十日之後成親,屆時還請來喝杯喜酒。”
折文靜拿著婚書的手抖呀抖,嘆道:“我來晚了。”
因為是戰時,婚禮籌備得比較倉促,事事從簡。
掀開王默的蓋頭的時候,武琥少不得要說一句:“委屈你了。”
王默輕笑一聲:“宜言飲酒,與子偕老。琴瑟在禦,莫不靜好。有什麼不好?”
武琥面上不見多少喜色,愣愣地說:“可是我既不會彈琴,也不會鼓瑟。”
王默低下頭,道:“不覺得委屈。”
武琥說:“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這是她之前想對另一個人說,卻沒來得及說的話,如今說給了王墨,說的她自己都不敢相信這話裡究竟有多少真心在。
王默昂著頭,看進武琥的眼睛,道:“我只希望以後無論將軍再娶多少男人,都能記住此刻。”
武琥皺眉道:“男人這種麻煩,有你一個還不夠嗎?”
王默噗嗤一聲笑開了。
兩人飲了合巹酒,將頭發剪下纏繞在一起,貼身儲存。
洞房花燭深。
決戰前夕,武容無端想起一件舊事。分別之後與沈青禾的再次相遇,武容見過沈青禾之後的第二日,蔡琳帶著一幫文士來投,武容殷勤地招待貴客,調解部下矛盾,安排人伺候沈青禾梳洗,事情做得十分周到。
本以為沈青禾會十分滿意,卻不料沈青禾遲疑半晌,才說:“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
“怎麼變了?”武容笑著問。
“你以前不常這樣笑。”沈青禾說。
武容明白過來,是臉上的笑容和太過周到的處事讓她不像自己。
“你越來越像姐姐了。”的確如此,所有人都知道武容變了,但是隻有沈青禾看出來了:崔思像一個無處不在的幽靈,最後,對崔思的思念把武容變成了她。
以前,武容並不知道如何妥當地應對貴賓,也看不出來心懷鬼胎的部下對什麼不滿。人情練達,心如明鏡是崔思的長處,如今是武容的。當年武容身上被崔思所贊揚的笨拙與真誠,現在都已經不見了。
“我每遇到一件事,想的是,如果是姐姐在,會怎麼做?”武容說,“我知道我無論在性情還是能力上都有不足,不能成事。但是我願意改,能成事的是怎樣的人,我就是怎樣的人。”
所以崔思死後的武容,就像浴火重生的鳳凰,學得了崔思的聰慧和冷硬心腸,摒棄了妨礙成事的正直與善良。
可是即使如此又怎麼樣?聰慧與在世事中游刃有餘,不足以讓武容留住她愛的人。
自從沈青禾負氣出走後,武容派人幾次三番去找尋,都被沈青禾打了回來。戰事焦灼,武容抽不開身。可是武容也怕,怕她的青禾,嫌棄她的冷酷與殘忍,再也不會回來了。
世事為何如此殘忍?當我正直善良時,回報我的是親人的無辜冤死;而當我為了報仇摒棄正直與善良時,卻留不住最愛的人。
武容心中悲慼,只是不能在世人面前軟弱,於是擦幹眼淚,開始軍事部署。只剩最後的攻城戰,謝翾守城。
兵臨城下,為了對付謝翾。武容特意讓嚴淞主事,由武琥出戰。叮囑嚴淞說:“卿以為謝家寶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