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禾看著武樺一身紅妝上了喜轎,他在眾人的祝賀中被抬走了,然而這大喜的日子卻是武樺一生中噩夢的開始。沈青禾看了看身邊的武容,她是從何時起開始變的這樣殘忍的。

回程時,沈青禾終於忍不住的對武容道:“容姐姐,你變了。”

“是嗎?”武容看了一眼沈青禾,武樺也是這樣對她說道。

武容看著說完話便再也不理他的沈青禾,她伸出手拉住了走在她前面的人,“你還在為昨天的事情生氣?”

沈青禾垂下雙眸沒有去看武容,卻伸出手去輕輕的推開了她的手,“武樺最後不還是上了花轎了嘛。”

他的聲音平淡的沒有任何的情緒在裡面,武容有些害怕的叫了一聲,“阿禾…………”

沈青禾沒有在回頭,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我累了。”便朝他的院子走去了。

武容默默的站在原地看著離去的沈青禾那蕭瑟的背影,昨日兩個人因武樺大吵了一架,吵到最後還她有一句話沒來得及和他說,這次聯姻的人不是武樺就得是她,可她早已經娶了他了,怎麼還能娶別人呢。

沈青禾一路往後院走去,一路上耳邊都是昨日武樺抱著他的大腿哭喊的聲音。

他跪下來求他,求他救一救他,讓武容收回成命……

“沈大哥,我知道武容最聽你的話了,你救救我吧。”武樺一進了沈青禾的屋子,便跪在了地上,匍匐的爬到了沈青禾的身邊抱住了沈青禾的大腿哭道。

“你快起來,有話好好說。”沈青禾伸手去拉武樺,奈何這人是鐵了心的不打算起來。

“沈大哥,你可憐可憐我,我知道你一定懂得我的心的,我心裡有人了,怎麼能嫁給別人呢。”武樺淚眼婆娑的看著慢慢蹲下身子的沈青禾,“我此時的心就和您當年嫁給姚巳的時候是一樣的。”

這最後一句話如同刀子一樣紮在了沈青禾的心上,紮的他舊傷口又開始流血了。他一直以來都想忘掉那段噩夢,今日武樺再次提起,他才知道他根本忘不掉,就像每次深夜他一身冷汗的從夢裡醒來,那揮也揮不去的冷意和驚恐,時時的殘繞在他的身邊。

他疼惜看著眼前這個才十五歲的少年,比起當年的他年少了很多,心裡的恐懼也會更多吧。他把人抱在了懷裡,拍著武樺的後背安撫道:“你若不想嫁,我便替你去求求容姐姐。”

沈青禾趕到軍營的時候,發現往日見到他都低頭走計程車兵,今日雖然仍都低著頭但餘光卻都在悄悄的偷看他,等他走後,她們在後面開始竊竊私語,他一回頭她們便立刻禁聲了。沈青禾雖然感到奇怪,但他心裡裝著武樺便也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

他走到武容道軍帳前,問了守在軍帳外面的侍衛,侍衛說軍帳裡就武容一人後,沈青禾這才掀開了簾子進去了,他進去的時候,見武容驚慌失措的把一些書信藏了起來。他還沒有來得急問,便瞧見武容又神色鎮定的走了過來。

“阿禾,你怎麼來了,怎麼也沒人通報一聲。”武容心慌的拉著沈青禾的手,眼睛卻朝賬外看去,那裡藏著一絲隱約可見的怒火。

沈青禾覺得武容問的奇怪,之前是她特意囑咐守在門外的侍衛,說他來的時候不用通報的,怎麼今日又怪沒人通報了呢?

但沈青禾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武容過多的糾纏,他知道他這會過來的目的,武樺還在家裡等著他的好訊息呢,沈青禾直接的問了出來,:“容姐姐,武樺能不能不嫁?”

武容十分奇怪沈青禾會在大婚的前一天來和她說這個事情,她解釋道,“此事已經定了,全軍上下都知道了。”

沈青禾被噎著一時說不出話來,他想了好半天才又道:“可他不愛她啊,他心裡有了別人了。”

“阿禾,此事已經決定了,是不能毀約的,如果你是來說這個事情的,就不必再說了。”武容心裡開始有些對武樺不滿,武樺到是個能耐的,見他自己說不通她,他便把沈青禾派了過來了啊。

沈青禾看著武容回身走到書案旁,俯身開始研究起地圖,這事不想和他說話了啊。而且她剛剛看著他的眼神,沈青禾是認識的。

當初武容深夜來和他道別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神情,可那時他年少不懂,還苦苦哀求她帶著他一起走,現在他知道了,這是表明她心意已決,無論誰說什麼都不能再動搖她的想法了。

“當真,真的不能挽回了嗎?”沈青禾還是不死心的又問了一次。

“當真。”武容頭也不抬的回道。

沈青禾的心一下子的難受了起來,他眼睛酸澀的看著武容,“她們都說你變了,我還不信,但我現在信了。”

武容此時的火氣也被沈青禾勾了起來,她氣的把手裡的地圖往桌子上一扔,冷哼了一聲道,“我變了,我怎麼能不變,阿禾,你告訴我,我怎麼能不變!”

沈青禾看著眼前這個突然對著他發起怒火的人,他鼻頭一酸差點哭了出來,他使勁的咬住了下嘴唇忍住眼淚回視著武容,他要看看她要怎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