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答應齊王了?”沈青禾不安的看著母親。

“哎。”沈太傅搖頭看著李氏,“趕緊收東西回老家先躲躲吧。”

“娘,你和我們一起走嗎?”沈青禾看著愁苦的母親,能躲的過去?

“你們先走,能躲一時是一時吧。”沈太傅唉聲嘆氣的起身走了,就怕連躲的機會都沒有啊。

晚上,沈青禾正在和李氏一起收拾回老家的東西,便聽見下人來說,謝家送長公子回來了,人先在就在沈太傅的書房呢。

“怎麼回事?”李氏捂著砰砰跳的心口,南煙怎麼會大晚上的回孃家來。

“大公子是哭著回來的。”下人磕磕絆絆的回道。

李氏聽到這裡兩眼一黑倒了下去,怎麼會這樣呢,一直不是好好的嘛?

“父親?”沈青禾手疾眼快的扶助了李氏,驚叫道。

“快,扶我去前院。”李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他要親眼見到謝家的人,問問她們這是要幹什麼,他兒子做錯了什麼事情,要這麼對待他!

沈青禾一時還不明白父親為何這麼氣急,哥哥只是晚上回娘來了,以前也不是沒有過的,但他沒有問,只是聽話的扶著李氏往母親的書房去。

沈青禾去的時候,送沈南煙回來的謝家人已經走了,他看著院子裡堆放的箱子,腦子嗡的一聲響起來,他這才知道父親剛剛為何情緒那麼激動。

李氏進了書房後,看著跪在那一聲不吭的沈南煙,他心疼的把沈南煙一把抱進懷裡嚎嚎大哭。

沈青禾進來時,見母親背對著門站在書案後面,整個人微微發抖。他走過去拿起桌子上攤開的一張紙,那是沈南煙的休書,他強自鎮靜的把休書從頭一字一字的看完。

休書上的理由,居然是沈南煙沒有女兒,又不許妻主娶側,嫉妒心強,還不孝順父母……

真是可笑之極,沈青禾氣的把休書扔在了桌子上。謝昆的屋子裡不知藏了多少個人了,哥哥從來沒有說過她一句不是,上一次哥哥小産的事情,就是謝昆的通房幹的,現在謝昆居然說哥哥是個妒夫!

她們謝家無非是看沈家不行了,想擺脫掉她們家,再給謝家找一個更好的親家,只是可憐了沈南煙了。

李氏哭了一陣後,又和沈太傅說了幾句話後,便帶著沈南煙走了。

沈青禾見父親和哥哥走後,他看著母親問道:“這事和齊王有關嗎?”

謝氏一族現在和齊王是一艘船上的,齊王說什麼謝家就得幹什麼。沈青禾心裡不安的想到,哥哥沈南煙被謝家休夫了,會不會是被自己連累的,會不會是齊王想給他一個警告呢?

沈太傅看見沈南煙回來的時候,就知道這事一定是姚巳做的,她現在是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呢,可此時看見沈青禾自責的眼神,沈太傅怕他多想在出什麼亂子。

“你哥哥本來就一直和婆家處的不好,你父親也勸了他好幾回,讓他多些忍耐。哎,誰知道那個小王八羔子還真的寫了休書了。”

“你一會好好勸勸你哥哥,離開她們謝家也許也是一件好事呢,謝家現在啊狼狽為奸,將來也沒什麼好果子吃的……”沈太傅這一天似乎老了十來歲,整個人老態龍鐘的坐在椅子上安慰著沈青禾。

即使沈太傅這樣說,依然沒有叫沈青禾內心好受些,他嘴上乖巧的答應著,內心卻是在深深的自責,因為他的事情,不知道給家裡的人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沈青禾往李氏的院子走的時候,他抬頭看了看頭頂的月亮,月亮又圓又大的,他想起今天原來是十六了,武容離開半個月了,也不知道她現在如何。

沈青禾攬了攬身上的鬥篷,找了一塊石頭坐了下來,他看著月亮像是看到了武容一樣,他自言自語的問道,容姐姐,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才好呢?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當初的決定是對的還是錯的呢,為什麼你現在不能待在我身邊呢?

沈青禾的淚水順著臉頰往下流,可他又不能哭出聲來,今天家裡出的事情太多了,他不能在讓大家分心來照看他。

沈南煙被休回沈府後便病了,家裡請了大夫只說是心病,大夫也沒有辦法治的。

沈南煙從那天晚上回來,便一直不言不語也不哭,只是一個人沉默的待著。這樣本來計算著回老家的李氏,不得不把行程往後推遲幾天。

全家人每日守著沈南煙,就怕他一時想不開,在有個三長兩短的。沈南煙回來後,姚巳果然再也沒有登沈府的大門。

就在沈青禾慢慢的所有心思都放在沈南煙的身上時,沈太傅出事了!

那日沈太傅陪同皇上一起去太廟祈福,卻沒有料到太廟突然倒塌,好在沒有傷到皇上,但事後有小人進讒言給皇帝,說太廟的坍塌都是因為沈太傅的原因。

皇帝一時信了小人的言語,把沈太傅打進了地牢去了,還不準人求情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