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容好像被掏空了靈魂一樣的跌坐在地上,她眼神空洞的呆呆的看著已經閉上了雙眸的長公主,那個曾經偶爾會斥責她兩句的人,如今在她也不能聽得他的那些不滿了。

她整個人如同侵入了冰窖裡一樣,渾身冰冷,然而她卻一滴眼淚都沒有流下來。

武容想不明白,明明前幾日大家還一起說笑呢,怎麼轉眼間一切都天翻地覆了,她親眼目睹了她最親最愛的兩個人相繼的在她面前死去,而她卻無能為力。

武容恨自己,恨自己無能救不了自己的姐姐和父親。她無聲的嘶吼著雙手緊緊的握拳捶打著地面,為什麼這樣悲慘的命運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而不是別人呢?

沈青禾本來是被母親鎖在屋子裡裝病的,但他聽下人們說,楚王因謀逆之罪下了牢獄,因為這事牽扯出了很多人,其中就有安平公主的駙馬,聽說那駙馬已經自盡了。

沈青禾當時聽到的時候,當場像被雷劈了一樣,他慌忙的抓住說話的下人的雙臂。

“你說什麼,是哪個駙馬?”

那下人看著像瘋了一樣的沈青禾,嚇的直哆嗦,“就是公子……進宮伴讀的……的那個公主,外面都張貼的告示了……”

沈青禾失了神一樣的木木的呆坐在了那裡,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啊,崔思怎麼會死了?

他想到前幾日,崔思還叫他最近不要往外跑,崔思那時的音容笑貌還在他的眼前,怎麼會一轉眼人就沒了?

沈青禾不信的又抓來人問:“你可是記錯了?”

“沒,沒的……”那小廝幾乎要哭了一樣,被沈青禾嚇的直哆嗦,“大人還說,叫我們看好公子呢,不要叫公子出門去駙馬府……”

“那告示上寫的是什麼?”沈青禾追問道。

“不……不知道,”小廝搖了搖頭,“小的也是聽大小姐院子裡的人說的,說是駙馬和楚王密謀造反……”

沈青禾沒有耐心的聽下去了,他一把推開小廝就要往外跑,他要親自去一趟駙馬府去,如果崔思真的出事了,那麼容姐姐一定是要傷心死了,他此時一定要在她的身邊才對。

那小廝被沈青禾推的一個踉蹌,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了,他見沈青禾要往外面去,沈太傅說了,如果他們看不好公子,叫公子出了府去,他們都別想好活了。

那小廝此時也顧不上摔倒後的疼痛了,他往前一撲,整個人趴在了地上,雙手卻緊緊的抱住了沈青禾的大腿,哭道:“公子,你可不能出去啊,大人會要了小的命的呀……”

沈青禾使勁的掙紮了幾下,奈何小廝是拼了命一樣的抱著他的腿,沈青禾一步也邁不出去。

“公子,你可憐,可憐我吧……”

沈青禾回頭看著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廝,無奈的道:“你松開我吧,我不出去就是了。”

那小廝聽了這話,才鬆了手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面擦眼淚一面又勸道,“公子,你就算出了這個門,也出不去外面的門,今天家裡都閉門謝客了。”

沈青禾嘆了一口氣,答應小廝好好在屋子裡待著那裡也不去,他尋了一個要休息的藉口把小廝打發出去後,沈青禾換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從後窗跳了出去一路直往後院去,他記得後院曾經養過一條狗,那裡特意給狗開了一個狗洞,後來狗死了,那洞也就被人給忘記了。

沈青禾一路避開下人尋了過去,還好那狗洞還沒有被填上。沈青禾便從那裡出了府,一路往崔思的駙馬府跑去,當他到了駙馬府前,見駙馬府已經被衙門的封條給封住了。

沈青禾讀了牆上貼的告示,上面說楚王夥同崔思密謀謀逆,崔思已昨日午後畏罪自殺了……

沈青禾憤怒的看著這封告示,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崔思向來不和皇女們來往,金錢名利對崔思來說不過是過眼雲煙,崔思從來不屑於這些東西,她怎麼可能和楚王謀逆,她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沈青禾轉頭便往長公主府去,他敲了半天的門,才有人來給他開門,開門的下人認識沈青禾,她本想叫沈青禾回去的,卻被沈青禾一把推開,他現在可沒有什麼禮數可講,他今日一定要見到武容。

長公主府很大,沈青禾進來後便迷了路,他隨手抓了一個神色不對的下人,問了武容在哪裡後,那下人指了一下長公主的院子後便匆匆的離開了。

沈青禾看著都躲在他走的下人們,他不知道長公主府出了什麼事情,一個一個下人都神色慌慌的,他急著去找武容便放棄在抓一個人過來問問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沈青禾憑著上一次來過公主府的記憶,再加上剛剛下人給指的路,他很順利的一路來到了長公主的院子。

沈青禾滿心都是武容如今怎麼樣了,完全沒有注意到院子裡的不正常,這麼大的一個院子裡居然一個下人都沒有。

沈青禾因長公主住在這裡,他不敢大喊大叫的喊武容,他只得一個屋子一個屋子的敲門。

“長公主殿下……”

“長公主殿下……”

“長公主殿下……”

沈青禾一連敲了三個房間的門都沒有人回應,他此時終於注意到院子裡的不對勁了,他的心咯噔一聲,他轉過身去不安的巡視了一圈,長公主府的下人都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