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從慎刑司放出來後,便在葉貴人那裡照料貴人小産後的身體,一時一刻的都走不開。

從前,安平公主要見薛仁,不是薛仁來請平安脈,便是沈青禾幫著給送信,可今日這兩樣都沒有了。

安平公主雖然十分惦念薛仁的情況,但也不敢貿然的去找她,恐她這次剛剛脫離牢獄之災,又會被他再次連累。

好在,皇家狩獵馬上便開始了,這次的行程歸皇後安排,安平公主悄悄的把薛仁的名字放進了名單裡。

狩獵出發的前一夜,安平公主想了很久,他知道崔思待他很好的,他也和薛仁在成親前便斷了關系,但這些日子裡,薛仁仍就是夜夜入他的夢裡來。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他都不許薛仁來公主府給他請平安脈了。

那日,他和崔思去東宮看太女,太女私下和他說了好多話,他知道是他的不對,是他對不住崔思,是他們皇家對不住崔家,無論是長公主還是他,從來就沒有叫崔家駙馬幸福過。

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他自己的心啊。他心裡勸自己,只是一封問平安的信,他不去見薛仁就可以了,他只是想知道她現在的情況而已。只要他掩藏的好,崔思是不會發現的。

狩獵那一日,安平公主叫來了沈青禾,沈青禾是他唯一信任的人,只有他去送信,他才放心。

“公主,我不能再去的。”沈青禾為難的看著安平公主,安平公主沒嫁的時候,他去送信還說的過去。現在安平公主嫁給了崔思,崔思又是武容的親姐姐,他幫安平公主的這件事瞞著武容,他就已經很內疚了,他不能在替他送信了,要不然他都不知道,萬一事情被發現的那一天,他要如何與武容解釋。

“這是最後一次,青禾,我只是想知道她的近況而已,我不見她的。”安平公主拉過沈青禾的手,把信放到了沈青禾手裡求道。

“可是,公主……”沈青禾看著手裡的信,他真的不想去啊。

“你放心,崔思是不會發現的。你只要不傻到主動和武容說,此事便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而且這是最後一次了,好不好?”安平公主哀求的看著沈青禾,本來他是可以命令沈青禾的,但沈青禾上次對救薛仁出慎刑司做了很多事情,他便打算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在沈青禾面前拿出公主的權威。

沈青禾看了看手裡的信,又瞧了瞧安平公主,他自己也有喜歡的人,自然知道安平公主對薛仁的情感,只是他幸運的可以和武容在一起,而安平公主被迫嫁給了崔思。

崔思那樣好的一個人,沈青禾每次見到她,她都對他笑意盈盈的,使他更是對崔思愧疚。而且武容那麼喜歡她姐姐崔思,要是她知道他一直騙她,幫著安平公主給崔思帶綠帽子,武容定是不會在理他了。

“沈青禾,你現在擔心的那些事情又有什麼用呢,你又不是這一次瞞著武容,你一直都在瞞著她的,一次兩次又有何區別呢,她知道的時候,還會聽你細數有幾回嗎?”安平公主自然知道沈青禾的擔憂,但他又沒有真的出軌,只是一封信而已。

沈青禾一想到日後武容得知此事時的神色,他便害怕難過。是啊,他一直在欺騙她,她又怎麼會聽他的解釋呢,一想到武容會因此事不再見他了,他便傷心的流淚。

安平公主不知道沈青禾什麼時候起變的這麼優柔寡斷了,他氣的把信從沈青禾的手拽了回來。

“你不去送信,那好,我去親自見薛仁,如果我們真的發生了什麼,到時候崔思知道了,你看武容會不會怪罪你。如果皇上發現了,到時候問起來,本宮也不瞞著,到時候必會把你也牽扯進去的,那時皇帝要怎麼處置薛家,崔家還有你沈家,本宮就不知道了。”

安平公主說完,便推開沈青禾,打算自己親自去見薛仁,大不了鬧出來,大家都死的一幹二淨的,省的他日日提心吊膽,夜夜不寐。

沈青禾沒想到安平公主會這麼說,他自然知道皇帝要是得知此事,薛仁一家恐難逃死罪,而沈家也會被他連累。此刻他又恨又氣,但他又能怎麼辦呢,安平公主畢竟是公主啊,他平日裡只能聽命辦事。

沈青禾見安平公主越走越遠,他忙追過去攔住了安平公主。

“公主,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崔思那麼聰明,你們要是在來往的話,她定會發現的,到時候事情就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了。”沈青禾無奈的從安平公主的手裡取過信。

安平公主點了點頭,他保證道:“最後一次,謝謝你青禾。”

沈青禾忐忑的拿著信去尋薛仁,卻沒有想到半路上遇見了武容。此時他才想起,狩獵前武容曾給他寫過信,說今日在獵場上見面,但他被安平公主攔住了,一時忘記了和武容的相約。

沈青禾緊張的只知道不要叫武容看見信,連忙把手背到身後去躲起來,卻忘了把信收進衣袖裡。

“容,容姐姐。”沈青禾神色不安的看著武容,恐她會發現什麼。

“我剛還在到處找你呢,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武容自從上次和沈青禾吵了一架後,知道沈青禾不是貪圖富貴的人,而且兩個人有過一次親密的接觸後,兩個人再見面,武容便不向從前那樣拘謹了。

武容一面說話,一面走向沈青禾。兩個人好幾天沒見了,此刻如果周圍不是到處都有人,武容很想抱一抱沈青禾。

沈青禾見武容笑意盈盈的走了過來,他忙轉身和武容面對面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