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剛剛脫去厚重的冬裝, 風裡仍帶著些許西伯利亞的寒意,可南興已經重新步入了初夏。

下飛機的時候,舷梯的接縫處湧來一陣外面的暖風,不同於室內的暖氣, 那感覺別樣的溫柔。

許貝貝在飛機上睡了一覺,被這微風一吹,忽然精神了起來。

“你慢點。”沈南成跟在後面,生怕她在縫隙處被絆住。

她今天上班,穿著一雙中跟的單鞋, 雖然只有3厘米,可落在沈南成眼裡就覺得她這時才踩高蹺。

偏偏兩個人都忘了帶一雙鞋出來。

許貝貝嘴上說著沒事, 腳步放緩等他跟上來,挽著他的手臂一起走上舷梯。

他們到的不算早了,機場的裡麵人不多。沈南成拎著一隻銀色的登機箱,攬住許貝貝走出了到達大廳。

公司秘書定好了酒店,還安排好了接機服務,司機提前到了機場外的停車産,很快接到了人。

許貝貝上了車,讓沈南成幫她脫掉風衣外套。

車裡沒開空調,副駕的窗戶透出溫熱的晚風,吹拂在臉上, 很是愜意。

許貝貝看著機場外面的路燈一閃而過, 轉過來跟沈南成說:“算起來, 南興居然是我來得最多的外地了。”

沈南成有幾分訝異:“是嗎?”

“嗯。”許貝貝伴著手指數, “出差一次,來看你一次,再加上這次。”

“也才三次啊?”沈南成說,“你讀大學也沒出去轉轉嗎?”

許貝貝讀大學的時候,家裡條件並不好,沒有多餘的錢讓她出去玩。

汪嘉儀倒是一路窮遊,去了很多地方,可許貝貝嬌氣,又不想吃差了住差了,幹脆把這一塊兒給省了。

另外一方面,大學說是四年,她從大二就開始找實習,也沒那麼多時間。最後臨近畢業,許貝貝把三年的國家獎學金全部取了出來,買了個鏈條包來給自己撐門面。

“我不喜歡出去玩啊,”許貝貝靠在他身上,“感覺好麻煩。”

頓了下,她翻過身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成哥,你讀大學的時候都在外面玩嗎?”

“差不多。”沈南成回憶了下,“那幾年放假都沒有回家,就跟朋友出門自駕。”

他出去那幾年,他媽媽比他還忙,偶爾直接在美國見了,回不回國的意義不大。

沈南成見她打了個哈欠,把人攬過來,給她當靠墊:“蜜月想去哪裡?”

許貝貝都沒想過這個問題呢,把頭枕在他的肩膀上沉吟片刻,不確定道:“歐洲吧,買東西便宜。”

她這麼一說,沈南成倒笑起來了:“行啊,這會兒就想著給我省錢了。”

許貝貝坐起來,回頭看看他。

沈南成馬上反應了過來:“給咱們省錢。”

許貝貝這才滿意,又重新枕了回去。

經過許貝貝的不停洗腦,沈南成現在已經明白了,結婚之後,這世界上壓根就沒有“我的錢”,這種說法就是錯了。

他賺的每一分錢,都有五厘寫著許貝貝的名字。

沈南成說:“沒必要,想買什麼直接買了就行,出門在外拎那麼多東西反而不方便。”

許貝貝覺得這麼說也有道理。

她想了想又說:“那你想去哪裡?”

“南極!”沈南成脫口而出。

許貝貝有些無語:“哪有人蜜月去南極的?”

“怎麼沒有?還有人專門去南極求婚結婚的呢。”沈南成躍躍欲試,“咱們可以先飛到布宜諾斯艾利斯,在阿根廷玩玩再坐船穿德雷克海峽。”

“聽起來就覺得不好玩。”許貝貝興趣缺缺。

沈南成哄她:“南極冷,也不曬,最適合你了。”

“拉倒。”許貝貝無情戳穿他,“不知道臭氧層空洞嗎?南極紫外線最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