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高真北的屋,鳳歌發現高真北不在家,只有金璜默默躺在裝她的標準植物人。

“給你澆水的人呢?”鳳歌站在窗外,故意調笑道。

金璜眼皮微微一動,笑道:“聽起來有人叫他,他就這麼跑出去了,臨走還沒忘記給我灌上一碗藥。”

屋裡還是如同上次見著的那般,沒有什麼額外的陳設,只是幹淨整潔而已。

“看你素來行止跳脫,怎麼能忍著在一動不動躺這麼久的,依我,你也差不多該好了,再不好,躺得腿上的肉都撐不起你走路了。”

鳳歌絕不是危言聳聽,她的確發現金璜的腿比起剛見時要細了許多,這不是個好現象。

“放心放心,我可是練了十幾年功夫的人,再怎麼也不能因為躺了這麼短短幾天,就把十幾年的功夫給費了。”金璜笑道,“不信,我站起來,走兩步給你看看。”

走了兩步,金璜臉上自信的笑容消失了,她十分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體力和身體的支撐度已經不能與往日比,如果當日關林森贏了她是用了一點手段,那麼如果現在再比,關林森一定妥妥的甩出她好遠一段。

看出金璜神色不對,鳳歌忙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金璜急忙掩飾。

忽然,她翻身跳,雙目緊閉,又是一動不動的裝植物人中,鳳歌回頭,這才發現,是高真北迴來了。

見屋裡這麼多人,高真北有些驚訝,待看清是鳳歌,便問道:“你們這是?”

鳳歌將通關令在他面前晃了一晃:“我家人剛把通關令給送來了,怎樣?我現在能不能和你一起去西夏國談生意了?”

“嗯,可以,那,不知姑娘什麼時候可以出發?”

“時不我待,現在就走吧。”鳳歌恨不得馬上見到西夏國的工匠,下一刻就可以拿到優質的發條,再下一刻就可以批次生産出大量的陪練傀儡人,大恆國從此兵強馬壯,就算北燕西夏東寧聯手,也只能在大恆國面前顫抖。

“從這裡到西夏國,也要走個三五天,姑娘打算什麼都不帶,就這麼去?”

“要三五天這麼久啊?”鳳歌對西夏國的概念完全停留在“就在北玄營隔壁,走一個時辰就到”,完全忽略了那裡只是西夏國的邊境線,而工匠,是不會在邊境線上蹲著等生意的。

走過去要三五天,回來,想必也要同樣的時間,而中間等待發條的完成,還不知道需要多久,也許一兩天,也也許十天半個月,就算什麼都不帶,起碼也得取些錢,起來這段時日借住在縣衙裡,倒是很久沒有花錢了,鳳歌急急的了句:“馬上就好。”

林翔宇留在高真北的屋裡,據是在等鳳歌,其實眼睛直往躺著的金璜臉上看,這麼久不見陽光,她的臉上褪去了兩腮上的,幾乎沒有血色,泛著冷冷的白光,看起來如同白玉雕成的一般,鼻還是那麼挺,被藥湯浸潤過的嘴唇大概是這張臉上現在最有生氣的地方。

躺了這麼久,她一定無聊死了,不知道這個北燕人有沒有欺負她,有沒有怠慢她,有沒有……對她圖謀不軌。

從高真北對她的態度來看,她應該是沒有受到什麼的,但是,越是這樣,林翔宇心裡卻越不是滋味,哼,這個北燕人,無事跑到大恆國的國境上來獻殷勤,非奸即盜!

如果他有足夠的職權,一定就把這個北燕人給趕出國境去,可惜,他不能。

蕭燕然從嚴治軍以來,便是一隻蒼蠅飛過關城,都不是那麼容易,這個北燕人能過北玄營的關城,明他在北玄營,有關系。

而進這座豐縣的城門,又是另一道關卡,那是律王爺治下計程車兵統管,可是他也這麼進來了。

沒有遮遮掩掩,毫不在意的就以他那北燕人的面孔進來了。

不僅自己進來了,還帶了一個大恆國的姑娘,還是自己……自己有那麼一點點喜歡的姑娘。

從前在縣衙的時候,金璜在他面前從來是橫著走的模樣,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的依人,柔弱的躺在,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可是這體驗也不是給他的,而是給高真北的。

想想就很生氣啊,林翔宇長這麼大,頭一次真正理解了,書上所的“妒忌”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