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替謝大人不值得嗎?”佘年雖然喝酒了,卻並沒有醉,他的目光清明,邏輯清晰。

雖然江淮安一直在囉嗦,說的話也毫無邏輯。

可佘年還是聽得出來,他在替謝東不甘心,不值得。

“是……有什麼可值得,難道為了一個得不到的女人,就孤身一輩子嗎?”江淮安也沒有否認,承認的乾脆,說的話更加的直白了。

“你不是他,怎麼知道值不值得?”佘年聲音清晰冷靜的看著江淮安。

“得不到就是得不到,不值得就是不值得,這件事誰都可以衡量。”江淮安喝了酒,也是有一些脾氣,連著聲音都大了許多。

“得不到是事實,卻不能否定一切,值不值得,謝大人心裡有數,感情的事,又豈是得到與得不到衡量?”佘年搖了搖頭,覺得江淮安的想法太過片面之詞,太過移情了。

“呵呵,為了一個得不到的女人,孤獨終老,不覺得可悲嗎?”江淮安不想和佘年吵架的,可這事沒人可說,可怨,可怪,佘年又搶著抬槓,他也激動了。

“謝大人孤獨嗎?”佘年的神色有還是很平靜的問江淮安。

謝東現在孤獨嗎?

江淮安不由想到前不久見到謝東的模樣,那個時候,剛下了早朝,他親眼看到謝東是怎麼似笑非笑,輕描淡寫,把一個老臣氣得被人抬回去。

那裡像孤獨的樣子,簡直……風華無雙,無人匹敵啊。

“謝大人可悲嗎?”佘年又問江淮安。

江淮安回神,惱怒的瞪著佘年:“你別打岔。”

“你們都想著他趕緊娶妻納妾,那怕是睡一個女人都令你們高興,可謝大人是謝大人,他不是你們啊。”佘年搖了搖頭,也不在和江淮安爭辯什麼,低頭繼續喝酒。

江淮安也跟著喝酒,卻還是不服氣:“我們老大這麼優秀的人,怎麼就……”

他們老大優秀,可誰讓他喜歡上不喜歡他的人呢。

感情的事就是如此。

佘年只是覺得唇角一片苦澀,起身和他們道別。

馬車在夜色下滾動,最後還是到了皇城門口。

中途佘年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掩蓋了一身酒氣。

因為他職位的關係,他有自由進宮的令牌,即便是深夜進宮,也沒有人覺得不妥。

燕嫿向來沒有這麼早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進宮太過無聊後養成的習慣,她喜歡在深夜看書,那種點著一盞燈,在燈火下,一頁頁翻著書的感覺,能令她整個人都很平靜,連著任何不能控制的心情都能平復。

聽聞腳步聲的時候,她已經抬頭。

佘年在鍾孝全還活著的時候,就已經有了自由進出宮的令牌,也因為燕嫿以前和他的師徒關係,他能自由進出燕嫿的宮裡。

不過,這個時候是深夜,他進來她的宮院,想來並非光明正大走進來的,否則外頭根本不可能這麼安靜。

燕嫿倚靠著茶几的動作不變,手裡還捧著書本,一本正經的樣子。

佘年很快走到她面前,走進她一盞燈花在的光影下。

“深夜了,佘大人所為何事進宮?”燕嫿淡漠而平靜的聲音開口。

所為何事?

佘年在一旁坐下,兩個人隔著那張案几,燕嫿還傾靠在案几上,幾乎在呼吸間就能聞到他身上的酒氣味道。

“佘大人喝酒了?”燕嫿的眉頭微微一皺,顯然不喜歡他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