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午後,寢殿裡依舊只有顧灼華和唐喻斟二人,而為了讓事情不至於失去控制,顧灼華也是特意到茗香閣轉了一圈,見那裡的人全都不熟悉,也只得蹲守在寢殿門口,看著來往的人都沒有要打擾的意思,直到一個小宮女上前稟報。

“兩刻鐘後信陽王將會到大殿內,請王上按時前往。”

“你等等,沒看到寢殿內連罐茶葉都沒有嗎?還不去拿?”

曾在茗香閣呆過一陣子的顧灼華對於唐喻斟的喜好還算是瞭解,只是而今他們就像是這宮裡最不受待見的人,就連一個小宮女都敢欺負到頭上來。

看著那小宮女離開的背影,顧灼華也是氣鼓鼓的回到房間裡幫著唐喻斟整理衣裝。

“看來唐喻斟是真的下了狠心,打算把你從這皇宮裡趕出去了,我去看過,宮裡的下人幾乎全都換了一遍,一會兒去見裴蘆舟,你可別緊張啊,到時候演不好戲,可就把臉丟到遼越去了。”

唐喻斟經過這一段無妄閣的生活,倒是覺得從前身邊的人都是虛情假意。從前那些立誓誓死效忠他的人,一個都找不著。只有顧灼華這個女人,無論什麼時候都還在幫著他。和沈卿的有所圖謀不同,她好像,並沒有什麼所求。

越是如此,唐喻斟的心裡就越加過意不去。

“嫣兒,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無論是什麼,我都會盡力滿足。”

“我想過輕鬆自在的日子啊,你能給我嗎?你生來就是九五之尊,即便是你想要捨棄,也逃脫不了那樣的命運。既然如此,幹嘛不好好的幹一場,萬一就能成了呢?”

顧灼華並不喜歡什麼富貴的生活,原本在垂雲閣的時候還是有所期待的,只是後來在皇宮裡呆了一陣子才覺得那樣的生活太累了。

雖說吃穿都是最好的,但活的也太累。就像是唐喻斟吧,原本好好的一個人,怕是要被這朝局折磨的少活好多年。

兩人都是沉默著,直到走進大殿內,看著群臣俯首,唐喻斟才好像回到了過去。

待到唐喻斟坐在龍椅上,裴蘆舟這才將書信遞出,隨即朗聲說道。

“裴蘆舟見過王上,早就聽聞重南之主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未到而立之年便已經將重南打理的井井有條。我王兄也對此深感敬佩,並有意將遼越公主嫁給王上,只因國事繁忙無法親自前來,故而讓本王代為拜見順便問問王上的意思。”

這個時候和親,不知這遼越之主是怎麼想的。不過遼越向來是處處不及重南,或許是打算藉機示好,免去戰亂之苦吧。

唐喻斟正打算開口回答,卻被唐風松搶了先機。

“信陽王客氣了,遼越與重南是友邦,兩國已經和平相處十餘年,常有交易往來,即便是沒有這和親,也無傷大雅。況且......重南王后喪期未過,恐怕王上此刻也沒有心思再娶,縱使遼越公主美貌無雙,也是無用,失禮之處還請信陽王多多擔待。”

其實這些漂亮話只是藉口,唐風松怕的是這位遼越公主若真的和親過來,一定是做王后的。屆時勢必會和唐喻斟接觸過密,日久天長,唐喻斟倘若掌握了遼越兵力,他便會處於略勢了。

因此無論如何,這和親都不能成。

裴蘆舟何等聰明,自是一眼就看出了唐喻斟受制於人,而站在兩側的群臣更是一句話都沒有,根本就是找來應景的。

寒暄幾句落座宴飲後,裴蘆舟便是並未再和唐喻斟說話,而是和身邊的唐風松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