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拈著她如玉的耳垂,拂過若有似無的呼吸,左手的手心在顧灼華眼前攤開,原來是她不小心掉落了耳環。

女子輕易臉紅。

那一刻,她想過天長地久。

但是在她的手『摸』過袖口的位置時,猛然跳起來,眼裡換上了冷漠,盯著榮欽就差吃了他。

女子冷哼一聲,一手拍掉榮欽掌心裡的耳環,在空氣裡劃出優美的弧度,下一秒便不知道滾落在哪個角落。

她眼裡恨意湧出來,“城防圖呢?”

男人一臉詫異,“什麼城防圖?”

顧灼華湊近男人,一手掐住男人的脖子,“你演的一手好戲,俘獲人心,對自己都可以那麼狠心,裝什麼?”

女子眼裡有隱忍糾結和殺氣悉數冒出來,手上越發用力,指甲就狠狠沒入到了男人的肉裡,劃出絲絲血跡,觸目驚心。

榮欽嘴巴微微張開,似乎想要解釋什麼,最終還是撥出一口氣。

顧灼華鬆開手,笑了出來,她還以為榮欽與旁人不一樣,原來是自以為是了。

榮欽伸手『摸』了一下脖子,手上沾染了血跡,他嘴角揚起一抹弧度,“你說的是一張紙嗎?在床榻的枕頭下面。”

男人自問自答,雲淡風輕地轉身滑著輪椅出了寢殿,剛滑了兩步,微微俯身好似撿起了什麼東西,隨即快速出門,並且對站在外面的雲離吩咐道:“準備食物給她送進去。”

雲離自榮欽的話裡聽出了怒意,想要勸一勸男人的,卻又不敢開口,至少主子脖子上的傷是那個女人的指甲狠狠摳進去的,真是不識好歹!但是命令難為……

看著榮欽的身影進了書房,雲離嘆了一口氣,所以他特意給顧灼華送食物時,眼看盤子就要接近桌子了,卻“一不小心”“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

顧灼華對雲離不說出口卻又刻意為之的敵意瞭然於心,女子將腰上的絲帶鬆鬆垮垮地打了一個蝴蝶結,挪動步子向雲離走過來。

她的口吻儼然就像是這個王府的女主人,“你們沒動過我袖口裡的紙?”

雲離氣憤地胸膛都明顯起伏,聲音裡滿是責備,“主子尊重你,你卻狼心狗肺!”

昨天夜裡接近四更天的時候,敲鑼報時的人大肆敲響了榮欽王府的門,他們才發現顧灼華倒在門外。

當時榮欽都快心疼死了,滑著輪椅緊張的差點從上面掉下來,卻也沒有輕易放鬆一分一毫,直到整個榮欽王府陷入燈火通明之中,下人們來來去去,不敢吭聲,大夫說顧灼華只是使用心力過度了,所以才會暫時暈厥。

甚至還把榮欽誤會成了顧灼華的夫君,責怪了一番,“夫人有身孕就不要讓她獨自在外,不安全!”

榮欽搭在輪椅背上的手就那樣握緊又鬆開,持續了很長時間,他才恢復正常。

甚至在顧灼華的床前就守了一夜,天空泛起魚肚白時,男人頂著黑眼圈才堪堪離去。

顧灼華心裡責怪自己,有點急了。

但是看到雲離的表情,她愣是做出了一副於心無愧的樣子,“你去告訴榮欽,既然是合夥人,那麼什麼話都擺在明面上講,牽扯到利益安危,可以協商。”

她臉上表情有些痛苦,眼裡盡是糾結,末了,補充了一句:“實在不行……”

女人的嘴角揚起,頓了片刻,才接著說道:“就散夥吧!”

雲離心下一驚,沒有接話,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