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避開守夜的侍衛輕而易舉潛進了顧北庭的房間,女子一張面容看不清楚,一步一步靠近床邊。

她肯定現在顧北庭睡得不省人事,白日裡烏雞湯中她加了一些特殊的料,只要人一旦服用,夜裡睡覺,別人捅你一刀,都會死的悄無聲息……

顧北庭果然心細,城防圖就帶在身上,顧灼華『亂』『摸』了一通才找到。

她點亮了一盞燭臺,整個房間搖曳起微弱的光,女子提起裙襬照著原圖迅速在畫了一份,藏在袖口,將原本的城防圖放回原位,離開之前閃過一陣風,一切又恢復到黑暗,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夜裡的大雍京都就好似一隻沉睡的獅子,氣息都顯得滄桑厚重。

女子徒步走在空『蕩』『蕩』的巷子裡,時而愜意地運功,鞏固練習【控制】,可以控制大的物件更長的時間了。

猛然間,女子雙腿一軟,就虛弱無力地靠在了牆邊,頃刻間連呼吸都變的艱難起來。

胸腔裡有一股氣流憋著始終無法排出來,她就無法前進一步。

她不是坐以待斃之人,所以一隻手狠狠地貼在牆上,甚至擦破了皮,強硬支撐起整個身體。

顧灼華心裡暗叫一聲,糟糕,沒料到有孕會對控制有一定的壓制,她又堅持了許久,所以這才造成全身虛弱,好像別人給了她一次大招……現在屬於殘血狀態。

女子感覺自己的頭皮開始發熱,全身亦逐漸灼熱起來,好像隨時會爆炸一般。

意識逐漸模糊,顧灼華強行『逼』迫自己大腦保持高度警惕,一寸一寸向前移動。

眼看距離臨王府不過拐彎的距離,現在要是過去,就會淪為別人案板上的魚肉,任榮臨宰割,她不會那麼蠢。

顧灼華深刻地覺得,這樣的狀態持續下去,她會因為疲憊而流產。

手輕輕撫上了明顯隆起的肚皮,速度放緩了一些。

光線極其暗,她好像患上了間歇『性』夜盲症,覺得整個世界一片黑『色』,眼前的景象逐漸模糊,到最後得靠雙手『摸』索著前進……

這樣徒步走了大概半個時辰,顧灼華腿一軟,整個人就趴在了地上,全身力氣猶如被人吸乾,她現在得腰身處稍稍彎曲,弓著身子匍匐前進。

意識也淡薄到了邊緣,三更天的時候,她就像一隻爛泥鰍,頭無力地貼在了地上,用盡全力翻身,平躺著,一隻手微弱地搖晃了一下榮欽王府的門,便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已然是第二日,顧灼華撐著身子坐起來,口乾舌燥,自顧自下床喝了一杯水,大腦才完全清醒過來。

眼前粗大漆紅『色』的柱子,地上厚厚的羊絨地毯,柔軟的床榻,精緻的側門,抬頭便可看見雕花的屋頂,明亮的蠟燭排成整排,被罩上了唯美的燈罩,這麼奢靡,她竟然有印象。

沒錯,是榮欽的寢殿。

輪椅轉動輕微的“嘎吱”聲拉回了顧灼華的思緒,她心間一驚,手裡的瓷杯就“啪”一聲落在了地上,水迅速氤氳在厚厚的地毯之上,杯子滾落在了一邊,不偏不倚就磕在了厚實的楠木桌腿邊,發出清脆的聲音,碎了一角……

此時,榮臨已經到了顧灼華身後,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傳入顧灼華的耳朵裡,“你醒了?”

她眉心突突地跳,尷尬地轉身,光著的雙腳就這樣暴『露』在了榮欽的視線裡。

男人好看的眉『毛』皺成了一團,顧灼華對上榮欽的一雙眼,乾淨的沒有絲毫雜質,就連聲音也特別純粹,透出濃濃的關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