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灼華擔憂地看了顧北庭一眼,一臉古靈精怪,“二哥,這事你儘量兜著點,爹爹知道了恐怕不好。”

男人在昏暗的光裡想要努力看清顧灼華的神『色』,可是隻看到了女子一雙靈動的眼睛,裡面盛滿了希望。

他低下頭,把胳膊伸到了顧灼華的眼前,女子會心一笑,替顧北庭拉下寬大的袖口,遮住了手腕上纏著白花花的紗布。

走至相府門前,豪華的府邸一左一右蹲著兩個石獅子,黑『色』的大門上方吊著兩個大紅燈籠,好像是她大婚那日掛上去的,就沒再取下來。

透過這抹光亮,顧灼華用餘光就看見顧北庭臉上觸目驚心的傷口,索『性』從自己懷裡拿出人皮面具給他貼上去,然後嘖嘖稱讚,“還行,勉強應付一下爹爹。”

她送顧北庭回房間,偷偷給他上『藥』酒,顧北庭只覺得傷口處涼涼的,他注視顧灼華認真的神『色』,還有小心翼翼的動作,忽然之間就伸出手抓住了顧灼華的手臂,導致女子手中的動作有所停頓。

顧灼華抬眸,眼裡帶著探究看向顧北庭,男人卻是慢慢鬆開手,眉宇間閃過一抹糾結,隨後開口,“華兒,什麼時候學會這等事?”

女子泰然自若,隨心所欲地笑了笑,閒來無事多看了兩本醫書罷了。

她低下頭沒看顧北庭的眼睛,這段時間她在大雍的事情估計都家喻戶曉了。

顧北庭偏袒她,可以說她是受了榮臨刺激,倘若有心調查,便可發現漏洞百出。

不過她身邊的人,尚屬於前者。

離開顧北庭的房間回到顧相書房隔壁,顧灼華竟然沒心思洗漱,喜兒看著憂心忡忡的小姐,便多嘴問道:“小姐是在擔心榮欽王嗎?”

顧灼華收斂了自己的眸光,嘴角微微上揚,她的心事何時這般淺顯?

更衣的時候才驚覺,忘了從顧北庭那裡拿回人皮面具,女子撩撥溫水在面上,便清醒了幾分,她對身後喜兒吩咐道:“去準備兩日干糧,跟我出去一趟。”

喜兒趕緊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地關上房門,有點躊躇,“小姐,相爺才下令禁足,你這樣出去,會受責罰的。”

顧灼華站直了腰身,仿若沒有聽到喜兒的話,接著說道:“再準備一些銀子。”

喜兒自知拗不過顧灼華,小姐一旦決定的事情便八頭牛都拉不回來,她心裡也有些興奮,跟著小姐出去走走是很好呢!

顧灼華合衣躺在床上,窗戶有細微的縫隙,夜裡的涼風便可以肆無忌憚地湧入房間,喜兒偷偷『摸』『摸』帶著一個包袱進來,躡手躡腳走到窗前,關緊了窗戶。

這才把包袱放在了桌上,朝著床的方向瞄了一眼,正準備離開房間時,顧灼華冷不丁地發聲,“我沒睡。”

喜兒腳步僵在原地,顧灼華對喜兒說道:“去看看我二哥休息了沒?”

距離她離開顧北庭的房間已經一個多時辰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睡得天昏地暗了。

喜兒吐了吐舌頭,彙報道:“小姐,你讓我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在包袱裡。”

不到一刻鐘,喜兒就回到房裡,“二少爺已經睡了。”

顧灼華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穿上鞋子,就打算出門。

喜兒也跟了上來,卻被顧灼華關在了門裡,小姐並不想她跟上去……

顧灼華動作輕盈,完全不像有孕即將四個月的人,她耳朵貼在視窗,聽到裡面沉穩綿長的呼吸聲,才偷偷潛進顧北庭的房間裡。

果然,人皮面具還貼在顧北庭的臉上,顧灼華抬手慢慢撕下來……

期間,好像不經意粘到了男人的鬍子,床上發出了輕微的響動,顧灼華的手就生生僵在半空裡許久,直到床上沒了動靜,她才接著撕。

顧灼華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趁著夜『色』就離開了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