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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顏中溪雖說從官多年,但還沒有真正捲入過官場波譎雲湧的明爭暗鬥中。岑恈開口就是就地正法,著實有些把他嚇著了。

畢竟他也沒有貪墨多少,對方若真的查到了什麼,他最多也就是丟個烏紗帽,還不至於直接把人給殺了…

“怎麼?不願意?”主座上的人語氣裡已經可以聽出煩躁,面色已然染了慍氣。

“下官定當遵從。”

只這一句話的威懾,下座之人背後就已經涔涔地冒出冷汗。東廠之人惹不得,他一個地方官,更是不敢對這位京師裡來的大人有什麼異議。

岑恈得到肯定回答,重新戴上了斗笠踏入雨中…

沐府,靜心齋。

“國公爺,今日那女子,您可是有想法?”

沐府內因為沐瓚的突然倒臺已經全然亂了套。本來涇渭分明的沐昆一支與沐瓚一支的宗親這時候卻都開始稱自己為沐家人。

直到深夜,沐昆才處理完這群旁支主脈的親戚。沐府內如今已經大洗牌。而這位與沐昆談話的管家便是一直以來堅定沐昆一派的主心骨。

此番變動過後,自然成為了國公爺的心腹。

不過即使已有五十年的閱歷,這位管家有時還是看不懂沐昆的行為。

只知道這位小少爺再不是小時候那般天真爛漫了。所以即使沐昆在前廳待李珏雙以禮遇,甚至有時候還會因為李珏雙的一席話而走神,管家也不敢猜測沐昆的心思。

“不是有想法,是傾慕已久,不得回首。”

沐昆意味深長地說完這句話,就再不多說了。從竹林回來的路上,李珏雙看似與他談笑風生,實則總是在有意無意的避開一些話題。

那麼偏僻的學堂怎麼會突然多出一個仵作?還有儂寨主與沐真詮之間的關係怎麼會這麼好?那個拿著尚方劍的女子究竟是什麼身份?以及那個已經被拐到沐府的小子,會不會與他父親多說什麼?

沐昆想把自己的疑問拿出來與她一起探討。他甚至已經做好了坦白一切的準備,坦白他的不堪,他那難以啟齒的過往,以及被拒絕了很多次的提親。

但是她都回避了。

她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很仗義,又很聰明。看的透想的透。對人善良。

就連客棧裡對他的誇讚其實都是為了給他和那個小女孩解圍。這樣處處為人著想的姑娘,他在漆黑的地獄待久了自然就會仰慕這樣一道光。

可這道光一旦照進他的生活,前途是否真的會變得明亮?沐昆不知道。

李珏雙於他而言是一種奢望。他可以把自己抽絲剝繭的掰開了揉碎了坦誠在李珏雙面前,可對方不一定就會覺得這是真心。畢竟他已經在陰暗處待了那麼久,久到如今都不再覺得血腥味是什麼難聞的氣味,久到可以看著屍體吃飯。

李珏雙不會喜歡這樣的他。但沐昆絕對不會虛偽的騙李小姐什麼。不是不怕,而是太怕了,怕到不敢有隱瞞。

可她似乎不想聽。

沐昆在竹林裡多說一句關於沐瓚的話,就會被打斷。然後硬生生的轉移話題。多說一句關於那個小孩出現在沐府的事情,就會被打斷,然後再次轉移話題。

她似乎不想知道太多關於他的故事,或者說陰謀,或者說齷齪的伎倆與手段。

靜心齋外也有一片竹林。但是與學堂周圍的環境不同。這裡竹林是人工栽種的,分佈的整齊規範,失了些清幽的生意,多了幾分矯揉的刻意。也經不起屋外狂風驟雨的摧殘。

就像是他在李珏雙面前的姿態,明明有意坦白自己,有意追求佳人。可心思深沉的人再如何表達自己的真心,也總會讓人覺得虛偽刻意。

他在骯髒之下,流言之中苟活。自然無法自詡君子。

沐昆不喜歡這樣偽飾高格的竹林,於是便開口對管家道:“明日把竹林都砍了罷。”

“是。”管家回答完便退下了。

沐昆輕輕地在桌上打著節拍,像是在與屋外的雨點應和。

御史,沐真詮,儂家寨,你們到底有什麼聯絡…

李珏雙,我究竟該不該放下執念,你究竟…還會不會如六年前一般接受這樣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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