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被關在外面的時候, 明顯愣了一下, 他舉著的手僵了片刻, 然後就咚咚咚的敲起了門,“喂喂!你來真的啊!”

小魚在心裡哼了一聲,然後抬手捂住了耳朵,但是很快她又覺得不對, 白澤的動靜這麼大,萬一再將衛兵引來該怎麼辦?

於是她又不情不願的拉開了門,一臉認真的對白澤說, “燭臺切告訴我不要經常和奇怪的人呆在一起,你還是走吧。”

白澤:“……”他竟然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將注意力放在奇怪的人上,還是放在燭臺切是誰這個問題上。

於是他表情微妙的盯著小魚看了半晌,在發現對方確實沒有將自己放進去的意思之後,幹脆咬了咬牙說出了實話, “我一時回不去, 可能要等酒勁過去才行。”

小魚眨了眨眼,覺得自己並不是很懂他們桃源鄉酒的副作用, 但是如果不同意對方進來的話, 總覺得這家夥會惹出什麼麻煩來,於是只能嘆息了一下,重新將人迎進了屋子。

白澤鬆了一口氣,這一次總算沒敢亂說話。

小魚盯著床鋪看了一會兒,然後從櫃子裡拿出一床被子來鋪在地上。白澤見了大驚失色,他指著地板, 面容不知為何看上去有些呆,“你不會……是想我睡地上吧?”

小魚疑惑的回頭看他,然後搖了搖頭,“當然不是,你睡床,我睡地上。”

和溫柔的人在一起呆久了,人也會不由自主的變得溫柔起來,面前的白澤畢竟沒有做出什麼真的讓小魚討厭的事情,所以再提起床鋪分配的問題上,小魚還是選擇將床讓出去。

但是白澤的表情卻像是更加震驚了,他用手撚了撚帽子上垂下來的細繩,然後再度指了指地板,“沒什麼,我睡這裡就可以了。”

雖然我覺得如果能一起睡就更好了,白澤雖然這樣想著,但是卻沒說。

小魚猶豫了一下,但是現在已經過了她平時睡覺的時間了,強烈的疲憊與倦意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眼角都沁出了些許淚水來。

“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她這話剛剛說完,身體就十分誠實的撲到到了床上,然後向裡面一卷,用被子將自己捲成了一個卷。

白澤默然的看著對方熟練的動作,耳畔是小魚逐漸變輕的呼吸聲。他想了想,最終還是一語不發的鑽回到了被子裡。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靜下心來好好的打量起了這個狹窄的房間。房間十分整齊,佈置也十分樸素,白澤在看了幾眼之後,就興致缺缺的收回了他的目光,但就在這時,從桌子上掉下來了一個荷包。

荷包之前放在桌子的邊緣,白澤想了想,還是起身拿起了荷包,打算將它放回原位,然而,他的指尖剛剛接觸到荷包,就感受到了某種熟悉的氣息。

那是他在春天掉毛的時候,經常可以感受到的氣息……

你這家夥……居然在我睡著的時候……拔了我的毛嗎?

白澤作為通曉萬物的上古神獸,自然在見到小魚的剎那就發現對方為刀劍器靈,所以他才決定在自己無法恢複原形的這幾天,暫時留在這裡,但是沒想到……你居然偷偷拔我的毛?!

白澤內心十分悲憤,因此,等小魚的生物鐘在清晨十分把她吵起來的時候,她幾乎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她床邊,死死盯著她的,已經恢複了正常大小的白澤。

“……”小魚忍了很久才沒有一巴掌甩過去,她深吸了一口氣,往床的裡面縮了縮,一臉警惕的盯著白澤看。

白澤覺得自己幼小的心靈彷彿被刺傷了,但是現在的當務之急並不是安慰自己的玻璃心,於是他將手中的荷包託到小魚面前,一言不發的安靜注視著她。

小魚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荷包,半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她淺淺的笑了起來,還不忘伸手拍了拍白澤的肩膀。

“什麼啊,你直說不就好了,那種荷包我有很多個呢,你想要就拿走吧。”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意念溝通失敗,白澤有些頭疼的用手指撐住了額頭,“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會有我的毛發?”

小魚這才反應過來,她的目光不著痕跡的掃了荷包的封口一眼,那裡似乎並沒有開啟的痕跡,於是她露出滿是憧憬的神色,一眨不眨的盯著白澤看,“這樣你都可以發現啊!”

雖然被崇拜著很高興,但是你崇拜的方向很奇怪啊……白澤難得的被噎了噎。

小魚沒敢把她和旅館妖怪的事情說的太過詳細,只是模模糊糊的告訴白澤,這是她幫了別人之後得到的贈禮。

她原本也沒指望著白澤能相信,但是對方的神色卻變了變,一臉狐疑的打量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