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鄯善城的警報聲,好像是外敵來擾的意思,不過已經清楚了,是一場誤會,姑娘還是歇息吧!”司琴批了衣服去外面的榻上睡。

合肖枕著手再無睡意,外面似乎也不寧的樣子,總是能聽見隊伍整齊的腳步聲,馬蹄聲,又像是幻覺,攪得她胡思亂想一通。

鄯善城裡倒是沒有動亂,不過的確來了外敵,是從疏勒一路追過來的鐵騎,起初還以為是夜襲,誰知道竟然是疏勒國王的御醫跑了,大軍一路追來,誰料那逃犯在鄯善不見了蹤影,他們便請求鄯善國王能夠下令搜查城中,找到那御醫帶回國內。

“好好地御醫怎麼會跑出來?”緊急調動的衛兵私下議論,這疏勒不會連個御醫都留不住。

“你這就是沒見識了,想必跑的是那個治好了瘟疫的醫仙,疏勒國王一直想留著那個漢人,想必是沒看住跑了唄,那漢人想逃回胥盛,所以才會闖進城內!”

“那醫仙真得有那般厲害?”

“誰知道呢,都是口耳相傳罷了!”

統領的將軍騎馬過來,隊伍裡再次變得鴉雀無聲。

疏勒人想找逃犯,國王給面子也是明日城中張貼告示,夜裡怎麼可能給他搜查,更何況如果真的是神醫,入了鄯善城內,即使找到也不可能歸還。

這將軍奉國王命令嚴守城池,警惕疏勒人,以免他們打著找逃犯的名義聲東擊西,目的是襲擊鄯善,不過疏勒一直以來並沒有威脅,倒是胥盛頻頻有向西擴張的危險。

“換防,緊急戰備形勢!”已經是子時,鄯善每到此時都會換一次守衛計程車兵,因為是戰備,後半夜每兩個時辰換一次的衛兵都被調動出來,前半夜的則進城內輪崗。

都在井然有序的換崗,誰也沒注意到換下來的衛兵裡多了一個人,跟著隊伍向城內去了,應素青用迷藥和銀針將一個站崗的衛兵打暈,換上了他的衣服混進了衛兵裡,夜裡伸手不見五指,又都帶著頭盔,她很容易矇混過關。

現在她已經混入城內,要儘快脫身,不然很容易暴露身份,畢竟西域人與漢人長相上頗有差異,“哎呀!我肚子疼!”她是有備而來,鄯善的語調拿捏得很好,可也就會那麼幾句保命。

“我先去個茅房!”她有意捂著肚子低頭,不露臉,然後往一旁的僻巷裡去了。

脫去衛兵的盔甲衣服,應素青朝著城東的方向去了,逃出來之前她瞭解過,鄯善城東有大量的漢人聚集,都是從胥盛來的客商,那裡的客棧、酒肆、茶館漢人並不罕見,她逃到那裡也便於隱藏自己的身份。

“掌櫃的,住店!”她一身窮酸的打扮,女扮男裝,好在她身量高挑不能輕易覺察。

“客官是打哪裡來?”掌櫃的狐疑,怎麼一戒嚴她便來了這裡,看著臉生,不像是常來往的客商。

“這不是戒嚴了,以往都是宿在願意收留我的百姓家中,現在都怕惹事上身就把我趕出來了,我也不敢在街上走動!”素青拿了一把碎銀子放在桌上一笑。

看著摳摳氣氣的樣子,一雙粗糙的手,也不是什麼逃過來的神醫,便讓小二領他去下等房,都住滿了,倒是還有一個鋪位空著。

這離馬棚極近的下等通鋪,一過去便一股子馬糞的味道,小二的燈籠晃悠悠的也沒那麼亮,他還打著呵欠,應素青明日要出城,她還少一匹馬。

去市集上買是來不及了,若是能在這客棧裡向誰買一匹就好了,大多客商回去時都會帶幾匹馬回去轉手賣掉,在這裡買還能便宜些。